“臣女一直在太庙,但偶尔也能听些闲言碎语,多半只是听听罢了。近日倒听说皇后娘娘已回宫,虽一直病着,但慢慢精神也好了起来。既是娘娘的马车被引走,她定是见过那人的,不若请娘娘示下,指点迷津,如此不是更方便?皇后娘娘母仪天下,自然见不得百姓受苦,我与两位姐姐是再普通不过的女子,娘娘定见不得我们被污,会证我们清白。”
五皇子一愣,心想果然又揣摩错意思了,嫂子暂时不想动这个慕容秋。至于皇后,他当然知道出了什么事,能记得这一段才怪。“三小姐这么建议也不是没有道理,大人你认为呢?”他看向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十分无奈,心想一切你们说了算还不行吗,但场面话他还是要说一说的,“三小姐的建议可采纳,不过皇后娘娘在养病,不宜太多人去打扰,就请五皇子殿下代劳吧。”
五皇子自然应下,冲欧阳嫣眨了眨眼睛。大理寺卿看了清远大师一眼,心想这都是在闹什么?这结果三皇子定是不满意的,但他定也知道堂上发生了什么,皇后娘娘就在宫里,难道没有告诉他是谁引走了马车?为什么他还那么着急要求审案?他这样一想心下一凉,娘娘定是病得不轻,已经没法说话了……
南宁国近些年不太平,哪怕皇后好意去五台山祈福,该有的天灾一样不少,年年都来。早有百姓传后宫不平,储君意有不满,上天看不过了。如今太子归来,意气风发,病好了,也做了不少事,他参与的朝事都做得很好,随后皇上又病了,紧接着皇后归来,也病倒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太子紫气东升,意欲归位了。
大理寺卿深深觉得,自己的脚步也该挪一挪了。
这次审案注定没有结果,大理寺叮嘱三姐妹各自回府或者回宫,不能出皇城,随时待召,此案便告一段落。大理寺卿知道三皇子会找上他,兀自回去想理由了。二小姐恨恨瞪了欧阳嫣一眼,随着威远侯夫人和大小姐回府。从头到尾威远侯府的人都没有同欧阳嫣说过一句话,就好像她不是威远侯府的人。夏太妃和长乐公主本已退至后堂,此时看到忙过来拉欧阳嫣,夏太妃更是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安慰,“好了,没事了,等会儿跟祖母回宫。”
威远侯夫人并未走远,此时听到方才恍然,原来太妃还在,她做得太过了。却又不能回头,于是愈加愤恨地走了。
五皇子的心思跟五绪先生一样,他准备把这个事往慕容家二小姐身上栽。所以什么择日再审,那肯定不行,谁知道三皇子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
请威远侯府的证人倒是比较简单,威远侯夫人甚至亲自出马,过堂说自己正在教女儿女红,因为太子大婚后便轮到自家女儿,所以有些规矩也得教。至于二女儿,那是去了宫里,只要问问宫里的人就知道。
大理寺卿十分头疼,宫里的人是那么好叫的?尤其对方还是公主,他又看了眼三小姐,这位更让人头疼,人家说的是太妃可以为她作证。几位太妃常年在太庙诵经祈福,什么重大场合都没出现过,现在还肯出来?当然,公主和太妃不能出宫,还有他们的贴身侍女,她们肯定会来。
但是让满堂的人目瞪口呆的是,长乐公主扶着夏太妃来了,夏太妃虽已过中年,但因为习武,日日也没闲着,所以看上去很是年轻。长乐公主平常被嘉善公主压着,走到哪里嘉善公主都要冒个头,此次两人相携款款走来,画面异常唯美。
众人给太妃和公主请完安,公主便为二小姐作证,说那日的确邀请了二小姐进宫,二小姐依约入宫,之后几人还一起去太庙请安,三小姐正在书房抄经。她顺便还为欧阳嫣作了证。
众人恍然,原来三小姐一直都在太庙抄经,太妃也跟着点头,说三小姐一直很乖也很孝顺,因为一些流言她没有再去书院,却一直拜托弟弟去帮忙。她一直在太庙抄经,为南宁国和正卧病在床的皇上祈福。随后话音一转,又责令大理寺尽快破案,以还三小姐清白,另外两位太妃还等着她回去。
大理寺卿直冒冷汗,连连称是,心想别看几位太妃从不问政事,此次来也只是作证,但人家身份在那里,圣上都礼遇有加,他能怎么办?
“请问公主,二小姐是何时入您的宫殿的?”
长乐公主一愣,显然没料到会有此问,她皱眉想了想,“大约巳时三刻。”她又不太肯定,转头问慕容秋,“对吗?”
“是的公主。”慕容秋点头,她确实巳时三刻左右进的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