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远侯一时语塞,他能怎么解释,说完全是自家二女儿自己的主意?说了谁信?他一时有些惊慌,皇后娘娘不会因此疏远他们了吧?他决定让大夫人尽快进宫一趟,请娘娘再回家吃一顿饭,把之前的事解释清楚,再跟娘娘打好关系,如此他威远侯府才能长久。
以前没意识到家有皇后的重要性,还当她是个外来者,爱搭不理。现在才知道权势地位和财富息息相关,缺一不可。“这件事是我们鬼迷心窍,过两日家里准备再次宴请娘娘,清儿有空也过来吧。”
“宴请娘娘?”慕容清一愣,“娘娘如今怀有龙子,怕是不能经常出宫。”
“无论如何也要请娘娘回来一趟,我这个做父亲的当面给她道个歉,请她原谅先前大夫人的鲁莽。我们都老了,有些事一时没想清楚,以后不会了。”‘
慕容清见自己的父亲一脸疲惫,不禁有些动容,然大夫人的一席话又让她清醒过来。
“说来都是自家孩子,我这个母亲的便随意了些,也没考虑到宫里的规矩,是我鲁莽了。只是她二姐年纪大了,早该嫁人如今却连个提亲的都没有,皇上又看管得严,我和你父亲也是担心的,这才不得已向皇上开口。哪知皇上二话不说便拒绝了,是我儿无福,嫣儿在宫里怕也得受委屈了。”
大夫人一脸忧愁,慕容清却着实有些佩服自己的母亲了,她从前从未将皇后娘娘当成自己的孩子待过,这时候又说是一家人了,她还真说得出口?
“是女儿不孝,让爹娘为女儿担心了。”二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在门外听了多久,此时走进来盈盈一拜,仿佛万千思绪在其中。“女儿已决定出家为尼,余生长伴青灯古佛,为爹娘祈福一生。”
“你这说的什么话!”大夫人心疼了,“什么出家不出家的,有爹娘在呢,定会为你相看一户好人家。”
“娘不必再为女儿操心了,女儿心意已决,已经收拾了细软,明日便出城上山。”慕容秋一脸的斩钉截铁。
慕容清一下子从愣怔中清醒过来,明天出城?“等等!”
慕容清答应回威远侯府试探二小姐慕容秋,靖王为此教了她许多。她心中有迟疑,这迟疑得消去,要婉转且斩钉截铁的套话,最好不要打草惊蛇。
慕容清觉得太难了,她本就不是有花花心思的人,要不打草惊蛇还要斩钉截铁问话,这分明不可能。但经过靖王一夜的调教,第二天一早,她终究还是带着一大帮子人浩浩荡荡回了侯府。
威远侯和大夫人十分纳闷,不是昨天才回来团圆过,今天怎么又回来了?
“昨日之事,女儿回去想了一晚上,实在放心不下,这才又回来一趟。”
“你这都要生了,可得注意着点,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大夫人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你从小就任性,现在更是变本加厉,你这么大肚子出门,靖王殿下就没什么说的?”
“他见我闷闷不乐,听了我说的昨天发生的事,也觉得非同小可,便派了很多人跟着,让我回来一趟问问爹娘。”
“问什么?”威远侯心里也正郁闷,昨天晚上跟大夫人吵了一架,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二女儿有问题,仿佛已经跟他们离心离德。她劝慰他们夫妻的话他至今还记得,当时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事后想起觉得怎么就那么胆大妄为呢?他们果然是没什么文化的人,被人三两句就能说动,这侯爷当了这么久也是白当了。主要还是太信任了,威远侯觉得现如今谁都没法儿相信了,所以听大女儿说要问他们话,他立刻戒备起来。
“王爷说陛下恩德让二妹回家休养,其实二妹在宫里关这么久,对皇宫是恨之入骨,巴不得再也不要回去。可为什么她却又想入宫为妃呢?”
“你呀,都快做娘亲的人了还问这么傻的问题。”大夫人倒是一脸慈爱,“入宫为妃和关押为犯人那完全是两回事,岂能相提并论?”
“话是这么说,但据说她出宫时还边走边发誓,说这辈子都不想进去了……”
“有这回事?”威远侯终于反应过来,“王爷能确定这话是秋儿说的?”
“自然,宫里什么情况?说什么都会被听到,这话可确实是二妹说的。所以女儿以为让二妹进宫是爹娘的主意,正想说来劝劝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