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死心

苏婥点头,仔细看阿娆的神色。

阿娆双眉紧蹙,心中似有惊涛骇浪。若不是家丁泄密,那就只能是:“是沈遇告诉勤国公的?”

苏婥低头默然。这件事她追查了大半年,起初那家丁是承认泄密邀功的,所以她也一直没和阿娆提起。可是今天早上,那个家丁忽然跑来公主府见她,说当初是沈遇给了他银子让他当替罪羊。如今银子花完了,所以拿此事来找自己换银子。

阿娆身上忽然没了力气,手上的书砰地落地。苏婥一惊,忙扶着她,说:“你别着急,可能,可能是那个家丁说了谎。对,对,可能是九皇叔收买了那个家丁,想离间你和沈遇。”苏婥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稍合理些的可能性,但她连自己都说服不了,阿娆又怎么能信。

因着先前已对沈遇有了三分失望,如今再得知这个消息阿娆倒没有苏婥所想的那般难以接受。她闭着眼缓了许久,终于想通了些什么,吩咐素品备车马,她要去勤国公府。

到底是谁告的密,勤国公总该清楚。

阿娆到勤国公府时已经入夜了,勤国公一家正围着圆桌其乐融融用着晚膳,忽闻娆公主驾临,老迈的勤国公差点让一口米饭呛去西天。缓过了劲,赶紧放下碗筷漱了口,到前面去恭迎娆公主。

“老臣有失远迎,还望公主恕罪。”勤国公拱着手,悄然将落在衣袖上的米粒掸去。

“是本宫唐突了。”阿娆的步子缓而稳,说话慢而沉,像平日上朝一般。来此之前她心里难受得厉害,恨不得能马车能飞起来。可是踏入勤国公府后,她的心反而静下了。

勤国公请苏娆进正堂,吩咐下人看茶。阿娆却道不必,她只问勤国公一件事便回宫。勤国公会意遣退左右,心里猜度着苏娆有何事不等明日早朝后说,而是大晚上奔波这么一趟。

“不知公主有何事要问?”勤国公想了一圈,倒不是没想起太学那桩事,只是觉得事情早已过去多时,尘埃落定,娆公主应当不会再提起才是。

“本宫想知道,去年卫宁侯夺取令郎太学名额之事,国公是如何知晓的?”

勤国公当即愣住,竟真是为了此事。

“公主怎么突然问起此事了?”勤国公顾左右而言他,“是不是太学那边又出什么乱子了,老臣早就说过这太学的治学风气一届不如一届,应……”

“国公爷。”阿娆哪能那么容易被糊弄,此事不仅关系着她这么多年的心意是否错付,更关系着关河的社稷江山,“我求您了,告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