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承又指向那台还在播放音乐的cd机,单刀直入说:“警员走访调查过另外两户邻居,在案发时间并没有听见任何异常声音,就是说cd的声音也没有被听见,可见当时音乐播放的声音并不大,根本不是为了掩饰行凶过程。”
我虽然想反驳但景承提出的异议的确很蹊跷,我实在找不出合适的理由和原因去解释,感觉我所重组的案件过程有太多遗漏的地方,但这一次我竟然不能把这些线索正确的串联起来。
“如果我推断的有偏差,我想知道作为一个疯子会怎么做?”我话语中带着攻击性的挑衅。
景承不会被我的言语有任何触动,我说的话甚至不如他手中的零食,直到他意犹未尽抖了抖空空如也的零食袋,才抬头看了我一眼:“既然这里是精心布局的设计,那么你所看见的就是对方希望你看见的,出现在现场每一件东西除了要证明你就是凶手外,最重要的作用就是误导警方。”
“误导?”
“人总是希望看见自己想看见的,然后再按照自己的设想去构建真相,所以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可惜真相从来都是唯一的。”景承擦拭嘴角的零食,目光中狡诈的精明被他神经质的笑容掩饰。
“难道我推断的不是真相?”我开始有些动摇。
景承抬手在房间指了一圈,声音从容淡定:“这个房间中所有的物品和线索,都如同被打乱的拼图,你拼凑完图案却发现还有很多拼图没有地方安放。”
“这么说我拼错了?”
“从某些方面讲你拼对了,至少在这里布置一切的那个人,就希望你能拼出这样的图案,只有这样你才永远无法触及真相。”景承说到这里突然笑的有些意味深长。“你知道疯子和正常人之间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这个真不知道,毕竟你是我接触到第一个疯子。”我终于找到可以打击他的机会,我甚至很希望可以激怒他,想看看他不笑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
“是专注!”景承不以为然向后退了一步。“疯子的思维不会受到主观意识的影响,所以疯子也不会先入为主,这类人可以看见正常人看不见的细节,因此疯子可以制造混沌的混乱,但同时也能还原秩序。”
“这么说你能看出这个房间发生的真相?!”我蠕动一下喉结,声音有些迫切。
景承笑的很灿烂,但绝对不是得意隐约能看出是无奈和落寞。
“对付疯子最好的办法,就是另一个疯子。”
{}无弹窗疯子的共性就是永远不会承认自己是疯子,但景承是一个例外,他好像无时无刻不希望我明白,他不但疯而且疯的彻底。
他从来不会去考虑我的感受,更不用说去考虑枉死在这个房间死者的感受,景承去厨房找到几包零食,渣屑掉落在地上,好几次想告诉他这是在破坏现场,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家,我不能让自己有和疯子讲道理的想法,否则会让我自己感觉也像疯子。
“你杀了男女屋主,你是怎么杀的呢?”景承一边吃一边漫不经心问。
“我没杀人!”我加重语气强调。
“从现在开始你必须承认自己是凶手,只有这样你才会从过程中去体会陷害你的人想法,否则你永远只会被动被操控。”他的声音不大却很坚决。
我无法去领悟一个疯子的思维,但细想景承说的似乎有理,一直以来我都是被动去接受,如果不能反客为主我永远无法找出真凶。
好在还原案发过程是我另一个长处,因为我能记住案发现场所有的细节,所以我能在脑海中把这些支离破碎,看似不相关的线索串联在一起,然后呈现出完整的案发经过。
我重新认真思索了一遍,根据现场留下的线索,首先大门没有被撬动的痕迹,由此可见凶手是认识屋主的,临来之前已经准备好行凶的雨衣,说明这并不是仓促的杀人而是有预谋的行凶。
从雨衣的出现不难看出,凶手是一个很注重衣着的人,或许有洁癖不愿意在行凶的时候沾染上死者的血。
当然也有另一个可能,就是怕在行凶时留下线索,可最后把雨衣留在了房间中可见凶手并不担心这一点,而且雨衣是被折叠整齐摆放,这说明凶手是一个追求细节完美的人,有一些近乎于偏执的严谨。
凶手进入房间后,因为熟知这个房间的一切,所以来的时候都没有准备凶器,而是直接去厨房选了一把锋利的刀具,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第一处行凶的地点是在主卧室床上,说明凶手进入房间时屋主并没有发现凶手的到来。
凶手首先进入房间,先割伤睡在床左边的男主人,然后再割伤女主人,紧接着把男主人从房间拖行到女儿的卧室,再折返去拖女主人,这也是为什么女主人遗留在床上的血迹要多的原因,因为她被割伤后停留在床上的时间比男主人多。
警方到达案发现场后走访过两边邻居,在遇害时间段内并没有听见打斗和异常的声音,这说明在行凶的时候应该已经控制了受害人,至于用什么办法还不得而知。
凶手还是担心动静太大引起邻居的怀疑,所以打开cd播放音乐,试图用音乐声来掩饰行凶的过程。
等到凶手把男女主人都拖拉到女儿卧室后,当着女儿的面挖下受害者的双眼,并拽出他们的舌头虐待,但整个过程之中受害者应该并没有死,直到凶手心满意足后,才割断他们的颈总动脉导致失血性休克致死。
然后凶手在用死者的血在女儿卧室墙上留下凯撒的名言,以及我的警员编号,并且在凶案现场停留到17日早上7点,最后再胁迫女儿打了报警电话。
“你没当刑警是对的。”景承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