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撒身份暂时还不能确定。”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你们留着警局监控景承的位置,有什么变化立刻告诉我。”
“你打算去哪儿?”苏锦有些担心。
“我有些事要处理,我会尽快赶回去和你们汇合。”我说完快速挂断电话,生怕被苏锦听出异样。
景承已经确定赫楚雄就是凯撒,剩下的事我都不用去猜,我知道他会做什么,景承在翠湖山庄,那只说明赫楚雄也在,他们会在那里摊牌并且结束一切,只不过我猜不到从那里活着走出来的会是谁。
我开车前往翠湖山庄,在景承家门口我看见赫楚雄的车,从而证实了我所有的猜想,我下意识摸向腰后,这才想起配枪被景承拿走。
我不清楚此刻屋里的情景,至少从小区中平静进入的住户看,景承还没有开枪或者发生其他的事。
我以为自己的使命是将凯撒缉拿归案,但现在我只有一个想法,就是确保景承安然无恙,我快步走到景承家门口,隐约闻到一些刺鼻的味道,没有去细想按下门铃。
轰!
随着一声距离的爆炸,我被猛烈的冲击力掀翻在地,我倒在几米远的地上,最后看到的是一片在火海中燃烧的废墟,鲜血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在彻底失去意识后昏厥过去。
……
我在一阵剧烈的疼痛中苏醒过来,发现四周依旧是一片漆黑,耳边听见苏锦和陆雨晴清晰的呼喊声,她们喊着我的名字,但我却在黑暗中无法看到她们。
我怀疑自己还陷入无法清醒的噩梦中,直至我摸到苏锦的手,她掌心的温度是那样真实,我甚至能感觉到她脉搏的起伏。
“这是什么地方?”我意识到这不是梦。
“医院,你终于醒了。”苏锦在轻微的抽泣。
“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见?”我焦急万分问。
“你在爆炸中受到冲击,导致暂时失明,不过你不用担心,医生检查过只要过一段时间就会恢复。”
“爆炸……”
我突然想起在昏厥前最后的记忆,当时我还在景承的家门口,在我按下门铃后……
我已经记不起后面的事。
“为什么会爆炸?”我摸到缠绕在眼睛上的绷带。“景承呢,刚才爆炸的时候景承有没有在屋里?”
……
我没有听到她们的回复,我在黑暗中摸索,试图能抓到一些可以依靠的东西,直至苏锦握住我的手。
“说话啊!”我大声问。“景承呢?”
“不是刚才。”陆雨晴的声音传来。“你在医院已经昏睡两天了,爆炸原因是煤气泄漏,你按门铃时引发了爆炸,你算是死里逃生了,虽然身上的伤不严重,但医生叮嘱你需要好好休养……”
“两天了?!”我一愣,感觉爆炸就发生在刚才。“我不是问这些,景承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发现苏锦握住我的手轻微抖了一下,我依旧没有听到她们的回答。
我见到了程素,她穿着手术服疲惫不堪从手术室走出来,我没时间和她客套。
“这个人有没有来找过你。”我拿出景承的照片。
程素看过之后点头,然后上下打量我:“是的,他来找过我,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们警察会来找我?”
景承拿走了我的证件,他应该是以警察的身份询问过程素什么。
“他为什么来找你?”我问。
“他向我了解对越反击战第二阶段攻占沙巴的一些情况。”
“攻占沙巴?”我眉头一皱重新打量面前的程素。“你,你参加过对越反击战?”
“我当时隶属于野战部队医院。”程素点点头。
我一直对保家卫国的军人充满尊敬,没想到面前的程素竟然接受过战火的洗礼,我对她立刻肃然起敬:“对不起,情况紧迫来不及向您慢慢解释,我想知道他都向您了解过什么事?”
程素对我的询问很配合,把我带到办公室后关上门,她脱掉外套给我倒水:“他向我打听薛诗芸的事。”
“薛诗芸?”我眉头皱的更紧。“她,她又是谁?”
“我的战友也是我最好的朋友。”程素把水递给我。“在攻占巴沙时她牺牲了。”
“她也是医生?”
“不,她是护士。”
“野战医院不是在前线后方吗?她是怎么牺牲的?”
“沙巴战斗异常激烈,我们奉命到前线执行任务,她在救治伤员时掩护战友牺牲,被她救的那位战友你应该认识。”
“我认识?”
“就是现在的公安部副部长赫楚雄。”
“赫……”我手里的水杯差点就掉到地上。
……从未把自己的朋友抱在怀中,一次又一次绝望的喊着朋友的名字,最后眼睁睁看着朋友咽下最后一口气,直到最后他还睁着眼睛,他眼里渐渐扩散的瞳孔和光泽才会让你明白什么是战争……
……你无法体会握着她的手,渐渐感觉体温从她身体中消失的滋味,你不了解真正的失去,唯有爱别人胜过自己才能体会……
我在心里回想凯撒对战争和爱情的领悟,在他怀中阵亡的战友应该就是薛诗芸。
“他,他们是什么关系,除了战友之外?”我舔舐着嘴唇问。
“恋人。”程素叹息一声。
我的嘴张的更大,薛诗芸不但是赫楚雄的战友也是他一生的挚爱,他在同一天失去生死与共的友情还有海枯石烂的爱情。
我缓缓起身向外走去,身后是程素充满疑惑的喊声,她不会明白我发现了什么,景承在这里找到凯撒画像的最后一块拼图。
而我也找到符合凯撒所有特质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