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同伙就在被射杀的夫妻当中!”苏锦大吃一惊。
“让某些东西消失还远远不够,魔术最精彩的地方在于,要把之前变走的东西再变回来,这是一场完整魔术的最后一步。”我兴奋不已对他们说。“要完成一场精彩的魔术,除了魔术师精湛的技艺之外同时还需要助手的协助,而助手的作用就是转移观众视线,在凯撒昨晚的魔术中,我就是他的助手。”
“为什么?”
“凯撒早就预料到我会终止击鼓传花的游戏,启动我身上的炸弹后再断电,人质会趁黑开始逃跑,包括我在内想的也是如何避免炸弹爆炸造成的伤亡,在这个时间段谁也不会再去关注影厅里发生的事,凯撒可以做任何事,比如,比如给我打电话……”
“你是说凯撒一直都留在影厅!”苏锦更加震惊。“可,可是后来警方搜查过影厅,并没有发现凯撒啊。”
“你确定警方搜索了所有地方?”蒋正东突然问。
“确定。”苏锦斩钉切铁说。
“留在影厅的尸体呢?”
“……”苏锦一愣。
事实上不光是苏锦,任何进入影厅的警员都不会去留意被枪杀的人质,他们就躺在那里,那样的醒目那样的明显,却成为每个人的视角盲区,亦如巧妙和环境融合一体的变色龙,根本没有人能觉察到。
警方不会去审核和盘问一具尸体,断电就是凯撒的障眼法,他需要做的事很简单,变色龙通过改变颜色来保护自己,而凯撒把自己替换了留在前台上的尸体。
而他的同伙就是最先被射杀的人质,亦如魔术中最精彩的环节,凯撒把最开始变走的东西又变了回来。
“凯撒伪装成了被射杀的人质,那他的同伙又怎么离开呢?”苏锦继续问。
“人的注意力很奇妙,在特别关注某件事的时候会选择性忽略其他事,进去搜查的警员全神贯注在追查凶手的下落,不会注意到台上的尸体同时也不会留意在自己身边走动的同事。”蒋正东意味深长说。
“人质戴着头套,这就意味着没有人见过人质的脸,他可以是躺在血泊中的尸体,也可以是穿着制服参与搜查的警察。”我深吸一口气。“和变色龙一样,人的视线很容易被伪装所迷惑。”
“同伙伪装成了搜索的警员!”苏锦恍然大悟。
“等等,被射杀的人质按照规定会被带回警局,现,现在就在停尸间!”蒋正东突然震惊无比。“陆雨晴要对尸体进行尸检……”
“陆雨晴有危险!”我心里一惊,连忙往外冲。
苏锦思索半天还是茫然:“我们并没有忽略凯撒的同伙,在对人质审查的过程中,一直试图找出这个人,但问题是每一名人质的身份信息都核查无误,同伙根本不在其中,和凯撒一样神秘的消失了。”
“凯撒用炸弹作为威胁,迫使警方和反恐局不敢强攻,在对影厅的搜查中可有发现预埋的炸弹?”蒋正东问。
“没有,是凯撒虚张声势。”苏锦摇头。
“纵观c档案里所有的案件,从现场环境以及线索分析,凯撒一直都是单独作案,可这一次凯撒身边却出现了一个同伙,而且凯撒在最开始就向警方阐明了同伙的存在,他好像是在故意让我们知道。”我一边思索一边说。
“同伙的作用如果不是控制炸弹,那么同伙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蒋正东神情凝重自言自语。“这个同伙在这次恐怖袭击中扮演怎样的角色?”
“会不会有这个可能,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同伙,凯撒之所以告诉我们同伙的存在,是为了分散我们的注意力。”苏锦说。
“有这个可能,以凯撒的心理特征,他能给我打电话并且主动邀约我见面,这不是挑衅和张狂,这只说明凯撒的孤独,他需要找到人倾诉,但他身边似乎没有这样的人存在。”我点点头。
“从某种层面上讲,凯撒认为自己的行为是高尚伟大的,他在创造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国度,并且这个国度已经初具雏形,如果站在凯撒的角度,他会感到自己取得了莫大的成就,可他却引用了凯撒的名言,即便收获全世界,没有人与之分享,也会倍感凄凉。”蒋正东来回走动。“凯撒认为自己是凄凉的,他需要与人分享自己的成就,而这个人竟然是他的对手和敌人,之前是景承,而现在……”
“是我,所以他才会让我去影厅,他想我亲眼目睹他的所作所为,他需要一个自己认同的人去见证他的疯狂。”我有些惊诧。“如果是这样的话,凯撒口中的同伙指的更像是我。”
“如果不是凯撒的话,我愿意相信你的这个推测。”蒋正东若有所思说。
“什么意思?”
“这是景承对凯撒的侧写。”蒋正东拿出笔记本。“可惜随着景承的死,我们无法找到袁清的病历录音,但从这份侧写中我发现凯撒是极其骄傲的人,这一点他和景承尤为的相似。”
“这能说明什么?”
“你们比我更了解景承,你们见过景承说谎吗?”蒋正东反问。
我和苏锦对视:“不会,景承不会说谎。”
“他不是不会说谎,而是不屑去借助谎言,骄傲的人对谎言是厌恶的,他们会认为说谎是懦弱的表现,凯撒自始至终都是以高高在上的姿态藐视警方,他所拥有的力量和能力不会让其利用谎言来证明自己。”蒋正东停下脚步。“所以同伙是存在的。”
“可问题是同伙并不在人质当中啊。”苏锦提出质疑。
“不是不在而是我们没有看到,这个同伙和凯撒一样,都像一只变色龙,他们在利用我们的视觉盲区,在影厅里一定还有我们忽略的地方。”蒋正东说。
“视觉盲区……”我在嘴里反复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