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赫楚雄的职务和身份,他有很多事是不能随便透露给其他人,更别说是自己心理状况,他能当着那个人的面接受心理辅导,说明这个人在赫楚雄心目中极其信任。
“然后呢?”我追问。
7月28日,小雨。
x的焦躁和不安让心理辅导进展缓慢,在经过x同意的情况下,我对其实施了催眠,试图缓解x的压力和情绪亢奋,效果比较明显,在催眠后我开始整理治疗进展,我突然想起坐在外面的那个人,他依旧很安静,但那人的安静中并没有拘谨,安静的人擅于观察和洞悉,或许是因为那个人和我接触到的病患不同,我对他产生了一种好奇。
那个人好像对我的书很感兴趣,目光一直停留在书架上,然后是墙上的画,最后那人的目光定格在我身上,我们彼此对视,处于职业的原因,我对其进行了心理侧写,结果让我很意外。
他就坐在那里,我却看不到他,他好像穿戴着能隐身的铠甲,不管我用什么方法,都无法从心理学的层面获取关于那个人的任何信息。
只有拥有高超心理学知识的人才会如此谨慎的防备,所以我可以肯定,那个人和我一样,不,那个人掌握的心理学知识远比我要丰富并且运用的极其娴熟,因此我给那个人起了一个名字。
h!我认为那个人很符合这个名字。
我和h的对视很短暂,h很有礼貌的微笑,谦逊而真诚给人一种不设防的安全感,但我心里很清楚,就在对视的片刻中,h已经完成了对我的侧写。
h让我想起另一个人,246病历中的病患,事实上我并不认为246是病人,因此和其他病房不同,我没有用字母代替他的名字,我将其称之为来自春天的死神,身上同时汇聚了希望和毁灭的特质,谜一般的男人,就如同突然出现的h。
他们身上有太多相似的地方,比如都对我的书和墙上的画感兴趣,都在第一时间对我进行了侧写,唯一不同的是,我不敢去直视h的眼睛,好像多看一眼我都会迷失在h深邃的眼神中。
背完第二段日记后我深吸一口气:“景承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他总是能轻易的看透一个人,这种能力会让绝大多数人感到害怕,但袁清却没有表现出不安,反而对h产生了敬畏,这说明……”
“说明h的能力远在景承之上。”
“h……”我揉了揉额头让自己冷静。“袁清用病患拼音字母来代替名字,说明这个人的名字拼音中有h。”
“我不认为h是这个人名字的缩写。”程曦摇摇头。
“为什么?”
“袁清明显在把h和其他病患区分,她根本没有把这个人定义为病患,所以不会采用对病患的方式来给这个人取名字。”
“就是说h另有所指。”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想我应该知道h代表着什么。”
“代表什么?”
“袁清在口述的日记中提到,h和景承有太多相似的地方,她把景承称之为来自春天的死神,并且还提到h像是穿了可以隐身的铠甲,以至于她无法看到h的真实心理,这里出现了三个词,死神、铠甲和隐身。”程曦胸有成竹对我说。“我把这三个词联系在一起,能想到和h有关的名字只有一个。”
“是什么?”
“hades!”袁清脱口而出。“哈迪斯,古希腊神话中的冥界之王,掌管着地狱的死神,在神话传说中哈迪斯有一套可以隐身的铠甲,可以让他悄无声息接近任何人,而且hades这个名字本身就有神秘的意味,希腊语中hades指的就是,他是看不见的人。”
……
752病历。
性别:男
职业:警察
出生日期:1968年5月18日
婚否:已婚
文化程度:本科
心理评估师:袁清
第一阶段治疗采用方法:观察法、会谈法、分析法、调查法。
病患在接受心理辅导的过程中,表现出轻微情绪波动,对现状不安、焦躁,不愿意主动接受交谈,心理引导无效……
程曦把752病历第一阶段治疗病历背出来,我对里面专业的心理分析一点也不感兴趣,我拿出手机搜索赫楚雄的简历,结果让我大吃一惊,752病历的病人就是赫楚雄。
“还要继续吗?”程曦问我。
“这是一个圈套。”我摇摇头有些失望说。“景承就是听过这份病历内容后去找了赫楚雄,但事实上赫楚雄并不是凯撒。”
“752病历一共治疗了八期,病患并非是强制接受心理治疗,根据袁清的记录,病患表现出很强的意志力和行动力,所产生的心理紊乱主要是来源于工作的压力,以及对246病患的关注。”
“246病患?”
“我听过246病历的全部内容,很奇怪这份病历没有主诉人的资料,袁清用了一个很特别的名字。”
“什么名字?”
“来自春天的死神。”
“景承!246病历是景承的病历!”我想起景承曾经对我说过。“这是袁清给景承的评估。“袁清指出景承的温情和脆弱还有敏感以及多疑,同时她也发现景承潜藏的邪恶,他具有的反社会人格会促使景承走向黑暗面,复仇的欲望会让景承最终堕落,春天代表着希望和生机,死神代表着终结,景承身上同时具备了希望和毁灭。”
“752病患在袁清的病历中也很特别,病患是在了解246病患治疗进展的过程中主动与袁清交谈,侧重点是关注246病患也就是景承的恢复情况,按照之前你所说,凯撒是利用和景承相似的性格特质和袁清建立信任,那么752病患绝对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程曦斩钉切铁说。
“这是一个错误,但我却不知道错在什么地方,按理说752病历对应的就应该是凯撒,为什么会变成赫楚雄呢?”我疑惑不解。
“752病历主诉者的心理特征与景承截然不同,两者之间没有任何共同点,袁清不可能把治疗景承的方法用在752病患身上,简而言之752病患是无法获取景承信息的。”程曦很专业对我说。
“你没有接触过赫楚雄,单凭病历就能知道他和景承不同,那么景承在听完病历内容后也应该知道赫楚雄并不是凯撒,为什么?为什么他还要去找赫楚雄呢?”我眉头紧锁自言自语说。“景承难道真的是因为错误的信息被误导?或者还有其他原因?”
“景承不会被如此明显的心理分析所误导,他去见赫楚雄也并非如同你所想,他根本没有判定赫楚雄就是凯撒。”
“为什么?”我看向程曦。
“景承去见赫楚雄是为了证实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