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也不敢朝矮山上开枪开炮,因为矮山上有他们的顶头上司营长、副营长和参谋。万一开炮开枪打死了上司,而上司又是正确的一方,那自己这一辈子就完了。
等到矮山上的枪声停了,乱糟糟的声音没有了,他更加迷惑了,更加不敢乱动。
于是,他只是命令部下朝远处的矮山发射照明弹,拿起望远镜不断观察,同时派出一个小班的士兵前来询问情况。
姜新圩的七人小队与利比亚阵地排出的小班士兵不期而遇。
按照事先的安排,走在最后面的米里哈德用阿拉伯语大声喊道:“口令!”
“征服!”对方一个士兵大声回答了米里哈德的询问,同时也要求姜新圩他们回令,“回令!”
米里哈德大声吼道:“没有听清!大声点!口令!否则,我们将视你们为敌人,重复一遍,口令!你们没有吃饭吗?娘们似的!”
他之所以这么大喊大叫,又故意说这么多话,目的就是拖延时间,就是为了让双方更接近一些。
对方那些士兵早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他们真不想去矮山处查看情况,但军令难违,不得不去。正因为心里忐忑,他们听到米里哈德的责骂,还真以为自己这边的口令没有喊得够大,真以为对方没有听清。那个刚才回答口令的家伙不得不再次大声喊道:“征服!回令!”
米里哈德这才大声回应道:“领地!”
经过这么两个回合的交流,对方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一些警惕,手里刚才死死抓着的枪支都放松了。为首的那个士兵还朝姜新圩他们这边大声问道:“兄弟,营部那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米里哈德回答道:“机场守备营的一些垃圾重新反叛,进攻了营部,造成营部长官多人伤亡,连通信班的人都被打死。所以,我们过来去通知你们的连长,告诉这里发生的情况。”
“苏亚丹国的军队就是垃圾,投降了还反抗,灭了他们!”对面的士兵符和着。
不知不觉间,两支队伍相遇了。
走在队伍中间的姜新圩见时机成熟,用英语低声道:“动手!”
话音未落,他一下冲进对方的队列中,脚踹、掌砍、头锤,兔起鹘落,一秒钟不到就干倒了三个!
在他动手的时候,小队的其他人包括米里哈德也各自冲向之前瞄准的对手,或用枪托或用匕首扑向敌人。
可怜的敌人刚刚由紧张害怕才变得放松一些,猝不及防之下哪里反应得过来?短短几秒的打击,他们十个人一下被姜新圩他们干翻了八个,其中五个当场死去,三个痛晕。
剩下两个倒霉蛋目瞪口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连高呼报警都忘记了,只是全身颤抖着不停。很快,他们被姜新圩他们打倒在地。
几个没穿衣服又赤手空拳的利比亚士兵惊恐地举起了双手,嘴里大喊着投降。但是,盟军战斗队员在这个时候可不敢停火,他们都知道如果停止扫射那些举手的士兵,山上的枪声就会减小很多,战斗听起来就不会很激烈,给敌人造成的恐怖就会减少。
所以,他们的枪根本没有停止,不管对方是举手投降还是举枪还击,都是一路扫过去。
现在可不是怜悯的时候,盟军战斗队一共才十个人,面对近三百个敌人,每一支枪都很重要,甚至说每一支枪发出的声音都有用。
举手的利比亚士兵依然被进攻者扫倒了一大片,很多人死去之前眼里充满了哀怨和愤懑:你们怎么能这样?老子都喊投降了还打死我?
“突突突!”
“哒哒哒——!”
“轰!轰!轰!”
激烈的枪声完全打垮了高炮营官兵的抵抗的意志,虽然举手投降还是被杀,但还是有更多的人依然将双手高高举起,一个又一个,一群又一群放弃了任何抵抗。
“投降!”
“我们投降!”
“求你们别打了!”
喊声很杂乱,但意思只有一个。
利比亚的官方语言是阿拉伯语,但英语和意大利也通用,以至于“投降”这个词被官兵喊出了三种语言。
姜新圩一边朝可疑的地方扫着子弹,一边用英语大喊:“跪下!举手!”
趁着换弹匣的时候,他终于发出了让俘虏们感恩戴德的声音:“停止射击!”
但是,盟军战斗队的士兵并没有完全停止射击,有好几个人还在咬牙射击着,追杀那些魂飞魄散但没有举手跪倒的利比亚士兵。
不是他们嗜杀,也不是他们故意违抗姜新圩的命令,实在是因为他们被山上的血腥和恐怖吓坏了,短短几分钟时间,山上已经被鲜血染红,到达都是人的尸体,到处都是人的碎肉、断肢。
那些停止射击的人都一个个呕吐着,身体都在颤抖着。他们的表现比那些俘虏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脸色苍白头冒冷汗。只不过盟军战斗队员一边呕吐一边寻找弹药补充自己,目光死死盯着那些俘虏。而俘虏只是一个劲地害怕,只想躲在同伴的背后,不想引起对手的注意:他们害怕自己无意中惊动了对手而遭到子弹的扫射。在他们心里,这些杀过来的家伙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留下了马连涛等五个人看守俘虏,安排刘长贵和诺斯拉迪戴着夜视仪对战场周围进行清剿,又单独吩咐了刘长贵几句之后,姜新圩就和米里哈德以及一个叫阿里的男子下山了。
如果是大部队作战,这种清剿可以随意一些,就算有不怕死的敌人藏在暗处开枪也危害不大,最多造成几个人死伤,改变不了战局。可现在姜新圩不敢,因为只要有一个漏网的敌人藏在暗处开枪,只要打死打伤哪怕一个盟军战斗队员,他和他的战斗队也承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