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林庭筠是第一次见裴云,自然要佯作不相识的样子诧异道:“这位娘娘为何要严惩呢?回外祖母,当时因为牵连穆世子,所以明熠想着小惩大诫一番,只是芷若公主和裴家兄妹极力阻拦,裴小姐一时情急说了些不恭不敬的话,所以明熠就应允裴小姐代替宫婢下水受罚,以偿还穆世子所受的惊吓。”
句句言言都是为了弥补南藩世子的委屈,而且言辞切切,并不想作假。
裴云脸上有些讪讪的,打量了一眼泰和帝,见其不出声只能硬着头皮答道:“宫婢有错就该发,阿素和香儿许是不想让穆世子觉着我们太严苛吧。”
泰和帝望了一眼裴云,沉凝的神色不见缓解:“穆世子受了惊吓,理应受罚,裴家女儿不恭不敬也应当受罚,裴夫人你身为长辈却因这等小事而指责明熠郡主,举止不端,言语恶劣,罚闭门思过半个月。”
这厢裴香委屈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她向母亲告了状,只说林庭筠把自己和哥哥都推下水,并没有详细说明原因。
这话着实把林庭筠难住了,事发突然,她根本没料到裴家会给自己如此大的惊喜,方才裴夫人那番话怕是让裴正清在皇舅舅心底的疑虑更浓了。
可是她若是敢要求惩罚章氏,似乎就会沾上一身鱼腥味,含水的杏眸一眨,硕亮幽蓝的眼睛内似有容纳天地之宽广:“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明熠并不想因此和裴夫人结下仇怨,可若要解铃,恕明熠要先知道这铃是何故?”
进退有据,得理饶人,形容的大概就是眼前的女子,大殿内其余人皆对林庭筠赞赏有加,也因如此,裴夫人脸上的神情愈发难堪。
“臣一家都不该对郡主心存芥蒂,还请郡主莫要折煞贱内的好。”
裴正清再没脑子也知道不能在陛下面前失了分寸,他还想要大将军的官职,如今正是立功之时,万不能让陛下以为裴家无视皇族宗亲。
东太后脸色缓和了许多,沉凝地望着下方的裴夫人,又看了看林庭筠:“明熠方才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