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哪个人?!
哪个人,是谁?!
“那天下着很大的雪,是他结婚的日子,可他却因为接到了一个电话,就连戒指都没给新娘戴,便从婚礼上跑掉了。”
他结婚的那天,不正是她去法国的那天吗?!
黎漾心脏一滞。
“结果在去机场的高速路上,出了车祸,十车连撞的重大车祸事故,你说他也真是的,天气那么冷,下着大雪,路又滑,他两百多的时速,还不要命的超车,抢道,这不是作死是什么?”
“他自己出了车祸不要紧,连累了别人可真是罪过。”
赵医生把最后一块玻璃渣取出,丢进盘子里,发出“叮”的一声响,“清理完了,给你包扎一下。”
女佣们打扫完卫生,自觉的带着垃圾走出房门,管家轻手轻脚的走出去,顺便带上了房门。
卧室里恢复一片寂静,静的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黎漾目光呆滞的看着盘子里带血的玻璃渣,看着赵医生拿着纱布给她包扎伤口,然后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缓缓响起,
“那天,我出国。”
赵医生专心的替她包扎伤口,“嗯?!”
不过半秒钟的时间里,反应过来,手中的动作微微一滞,立刻就恢复如常,动了动嘴唇,只四个字,“原来如此。”
原来那一天,他连婚都不结,是去追她来着。
这世上,恐怕只有两个女人能在他的心头留下位置,一个是他的妈妈,另一个,便是眼前的女人。
黎漾机械的眨了眨眼睛。
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下,滴到了木质的地板上。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医生就赶到了。
他提着硕大的医药箱,和管家一同疾步进了房间。
医生的视线不经意间看到了黎漾,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怔。
不过眨眼的功夫,医生便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踩着满地的狼藉,快速跪坐在了床边,打开药箱,娴熟的给陆迟墨做了一系列的基本检查。
他眉头深重,一边配输液用的药,一边厉声叱问,“后脑勺上的伤,谁给砸的?”
黎漾紧紧咬着唇瓣,声音含着无尽的自责,“是我。”
赵医生嗤笑了声,“你干脆下手再狠点,要了他的命算了。”
黎漾眼睛通红,心里的内疚和痛苦几乎要把她折磨的疯过去,“对不起,赵医生,都是我的错。”
赵医生本想大骂她一顿,可触及到了她勃颈上和手腕上的淤青,膝盖处和手肘处的旧伤,还有脚底下的血印,终究还是作罢。
这到底是作的什么孽啊,让他们非得要互相伤害?!赵医生重重的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专心的配药。
挂上输液瓶,替他包扎了后脑勺的伤口,清理掉扎到脚底的玻璃碎片,已经过了将近一个小时。
管家和黎漾一直在旁边候着。
谁都不知道,这一个小时对于黎漾来说,过的有多艰难,好像每一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她看着床上昏迷中的人,没有半点先前的剑拔弩张,脆弱的像个男孩儿,莫名让她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心疼更甚。
“黎小姐。”
“啊。”赵医生喊了她一声,把她的神智拉回,“我在。”
赵医生扶了扶金丝框眼镜,淡淡的说道,“坐到床边来,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被赵医生这么一提醒,黎漾才感觉到了脚底处传来了火辣辣的疼痛,疼的让她想要蜷缩着一团。
她强忍着剧痛,坐在了床沿边,赵医生拿上她的脚,对一旁的管家说道,“林管家,麻烦你找人把地上收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