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胡想了,”六郎温和地摸摸禾麦的头,“我是你最亲密的人,不会害你。你醒过来时没什么感觉,是因为徐姜日日来给你施针除毒,若他连瘴气只毒都除不尽,怕是也担不得神医二字的名头了。”
听六郎这么说,禾麦也就不疑有他,随即释然了。
“我只是有些奇怪……六郎,你别多想。”禾麦轻松地道,“只是我没想到,钟美人竟是驻守边关大将军的夫人。你说,燕行将军和师傅都是顶起了大周半边天的人,咱们怎么会这么巧,都认识他们呢?”
她脸上带了点喜色,带了点崇拜,“若是什么时候得见燕行将军一次,就好了!”
禾麦并没有发现六郎在她身旁神态的滞涩,过了会儿,她才听六郎说:“咱们就是平头老百姓,想那些边关的事情做什么呢?你呀,还是玩心太重,我看,是该生个孩子让你收收心了。”
禾麦愣了下,“你不是说,不急着要孩子吗?怎又急着要啦?”
六郎笑的坦然,“也不是急着,这种事,只是顺其自然罢了。”
他拉拉禾麦的手,“回家吧。”
禾麦欢快地应了一声,往家走的时候身上每一寸都散发着轻快与喜悦,一点烦恼都没有。
六郎静静地看着禾麦在夜色里飘扬飞舞的发丝,眼角掠过一抹几不可查的不忍。
再一次选择欺瞒禾麦,他于心不忍,他属实不想让自己的小娘子被蒙在鼓里。
可是,当燕夫人将一列列利害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是选择了妥协。
禾麦,并不是小青村林长军的女儿,而是大周虎贲将军,燕行,与钟相思的女儿。
钟相思,便是燕行的夫人,也是禾麦口中的钟美人。
林长军、燕行、钟相思三人义结金兰,是二十年的至交,义气深重如海,情分早已超越了生死。
在两年前,燕行率大军与北疆交战,大军势如破竹,要侵入攻破北疆城门的那一刻,妻女被北疆人抓住,成为人质。
前仆后继的将士前去营救,可却都成了北疆人的刀下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