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来的八成是那女粽子,却又抱着侥幸心理希望敲门的是村里人,因此慢吞吞的挪到窗户边上往外偷偷瞟去。
只见门口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她一下一下的用指甲挠着门,不时的发出低笑声。乍一看以为是个女疯子,可她身上那套鲜艳的大红色‘纯衣’却异常醒目,刺激的我脑袋一片空白,不经意间叫了一声。
她注意到窗边的动静,咔嚓咔嚓如机械般将脑袋转了一百八十度,半睁的死鱼眼和我对了个正着,然后她笑了,一点一点的挪了过来……
我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随后死死的捂住口鼻缩进床底。
粽子都是靠呼吸来辨别活人的,只要我不呼吸,她肯定就会失去目标。
啪嗒!
重物落地的声音让我心头一跳,想必她是进来了……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在房间四处响起,似乎真的是在到处找我,突然脚步声在床前停下,我绷紧身体,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随后伴随着哐当一声,头顶的床板狠狠震了震,灰尘落了我一脑袋。
我缩的更紧,只听得床板一会儿晃一下一会儿晃一下,似乎是那玩意儿在上面爬来爬去,听得我心惊肉跳!
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我憋的脸色通红只觉得下一秒就要窒息,心里不住的祈祷她赶紧走。
过了一会儿床上没了动静,我往外凑了凑想看看她是否走了?
结果下一秒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她正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把身体弯下来朝床底看,一双泛白的死鱼眼距离我不到五公分……
这一下我彻底憋不住了,死死捂着的双手眼看就要放下,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阵公鸡打鸣声,天亮了,死鱼眼不甘的慢慢走远。
呼!
我长长出了一口气,这才惊觉衣服都湿透了。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响动,我一慌刚想往柜子里钻,却听到了清脆的开锁声。
我知道是父亲回来了,顿时冲了出去。
门外果然是父亲,我刚想说什么,从他后面慢慢走出一个年轻男子,眼神如刀锋般瞥了一眼我的手道:“碗、油灯。”
我心中害怕,索性从床底将玉镯摸了出来,把自己盗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父亲一巴掌招呼在了我的脸上,扇的我半边脸颊火辣辣的疼。
这一巴掌他丝毫没有留情。
“我们老刘家世代守墓人,守的就是这座西周古墓,如今日子过不下去了,才仗着老祖宗的余荫拿点铜钱出来,你倒好,直接端了老祖宗的窝!”
说完这句话,父亲哀叹了一声,一副颓唐的样子。
我愣住了,守墓人?
还没等我说什么,父亲忽然古怪的看了我一眼:“等等,小兔崽子,你是怎么找到墓门的?”
我嘟囔着道就是从书里学的呀,误打误撞真的便进去了。
父亲的表情更加古怪,他从柜子底下随便抽出一本泛黄的书籍,翻开问道:“何为四绝之地?”
我再次一愣,知道父亲这是在考我,立刻回道:生气不聚、戾气不出、鬼气凝结、寒气孽生。
“明走阴,暗行舟,切记搭肩不搭手。”
“绕黑棺,倒黑楼,驱尸画符点额头。”
……
我和父亲一人一句,之后父亲又问了我几个书上提到的问题,我一一都答了,他看向我的眼神也越来越复杂。
良久他才苦笑着摇摇头,说这到底是老刘家的宿命。
我也被他勾起了好奇心,忙问他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父亲在搪瓷缸里抓点茶叶泡上,随后缓缓道来。
原来这一切还要从将军岭说起,那座墓里埋着的确实是姬姓将军的墓,将军名为姬成,是姬发远房的一个叔叔,说是叔叔其实比姬发大不了两岁。他自小便对墓葬感兴趣,到了军中之后更是利用看家本领为军队筹措到不少军饷,支撑起大大小小的战役。
这在乱世无伤大雅,等局势稍显稳定后他这一套便被世人所不容,再加上他脾气古怪,即使对姬发也没有几分恭敬之情,因此落得个被活埋的下场!
只是旁人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选在他大婚之日突然发难,就连他尚未成礼的妻子也被一并活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