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钰却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得直打跌。
居然敢用连环计捉弄他,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庾璟年气的头顶冒烟,见她笑得欢畅,不由大怒:“沈——沅——钰!”
成亲这么久,庾璟年还是第一次叫她的名字。沈沅钰见他咬牙切齿,两道眉毛都立了起来,好汉不吃眼前亏,她哪里还敢呆在这里,饭也不吃了,一溜烟地就往内室溜了进去。
庾璟年冷笑一声,随后追了上去。
彩鸾担心沈沅钰被姑爷欺负,想要追上去看一看,却被蕊心一把拉住了。彩鸾急得一跺脚:“刚才二爷好像是真生气了。我就说,这样捉弄二爷,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蕊心却是毫不担心地摇了摇头:“放心吧,奶奶有分寸,会处理好的,咱们就别跟过去添乱了。”她对沈沅钰倒是信心十足。
沈沅钰在女子中也算高挑,可是和庾璟年这样的大长腿比起来,可就不够看了。刚刚逃到了内室,就被庾璟年追上来,逼到了角落里。
庾璟年咬牙切齿道:“好你个沈沅钰,你今天是想谋杀亲夫是吧?”
沈沅钰振振有词道:“谁叫你给我甩脸子看的,明明答应过我不生气的。”说着说着就又委屈了,嘴巴也瘪了起来,眼泪看着都要流下来了。
庾璟年简直无语。他刚才被捉弄得那么惨,在下人面前颜面尽失,怎么到了最后,反而好像是他成了罪魁祸首了。
这世界还有没有公平可言了?
刚才他是真下定了决心要好好收拾她的。可是看到媳妇那个小可怜样,他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心就软了。
就在榻上坐了下来。指着他身边的位置道:“坐过来!”
沈沅钰权衡利弊,动武的话,就是十个自己也打不过大将军的一只手。只好乖乖地走过来,坐在庾璟年的身边。
庾璟年平缓了语气。“一码归一码!刚才我对你生气,是我的不对。可是你这样捉弄亲夫,你也有不是之处。这样说,你可服气?”
其实刚才捉弄完他,沈沅钰就不生气了。见他这时主动认错了,就乖乖地点了点头:“刚才是妾身不对,妾身不该捉弄夫君。让夫君在下人面前没脸。”说着就起身给他福了福。
然后又对庾璟年挑了挑眉。那意思很明确,我都向你赔不是了,你也该向我赔不是才行。
庾璟年有些无奈,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的头是高高昂着的,就算对着皇帝都不曾地下过,让他低头认错,真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可是沈沅钰的目光又是那样的坚持。
庾璟年一咬牙,反正屋里也没有旁人,今天若不把她哄好了,她以后不知道有多少古灵精怪的玩意儿等着自己呢。就起身拱了拱手:“这次……是我错了。以后再不会了。”
沈沅钰的两只眼睛笑成了弯月亮,她自然是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的。这才噗嗤一笑,有些得意地道:“这还差不多!”
庾璟年叫她拿捏住了,只恨得牙痒痒的。想了想,唇角就挂起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沈沅钰一看那笑容就知道要坏菜,转身就想溜之大吉。庾璟年一把就将她抓了回来,随即就轻轻松松地抱着她上了床,然后将床帐放了下来。
沈沅钰吓了一跳:“二爷,你做什么?”
庾璟年邪邪一笑道:“做什么?刚才你差点谋杀亲夫,道个歉以为就完了,我得好好惩罚惩罚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二话不说就去脱她的衣裳。
沈沅钰策划构思了一整套的报复行动,也猜到了庾璟年定然能够上钩。只是她“猜到了开头,却没有猜到结局。”
沈沅钰尖叫了一声:“现在可是大白天呢!白日宣淫,传出去我哪还有脸面在琅琊王府立足?”
“刚才你捉弄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是大白天?”
沈沅钰终于知道什么叫作茧自缚了。所有的抗议均被庾璟年宣布无效,很快就被剥得干干净净,这段日子,沈家丧事不断,虽然沈沅钰不用为湖阳郡主和沈沅璧服孝,可她不愿意让人戳她的脊梁骨,所以和庾璟年的房事明显的少了。
庾璟年憋了好些日子了,看到她羊脂白玉一样娇嫩的皮肤哪里还能控制得住,喘着粗气就压了上来……
蕊心和彩鸾守在门口,不让丫鬟们进去打扰了两人的好事。一开始里面传来低低的说话声,听不清说了什么,可听得出口气有几分强硬,随后就传出了断断续续地吟哦之声。她实在不明白,这明明还是剑拔弩张的,怎么一忽儿就变成这样了?
彩鸾值过不少次夜了,自然明白这代表了什么。一边将小丫鬟们赶得更远了,一边向着蕊心投去敬佩的一瞥。
蕊心微微一笑,那意思是说。我就说吧,姑爷怎么可能真的和小姐翻脸?
一开始,沈沅钰其实是拒绝的。
不过也不知是好久没做的原因,还是两人刚吵过架的原因。庾璟年今天把她弄得差点飞上天了。其实沈沅钰私底下并不排斥夫妻间的敦伦之乐,男人有这方面的需求,女人一样有。慢慢地,沈沅钰也t到了其中的妙处。
不过庾璟年今天就发了狠,就像是一匹野马似的收不住缰绳。很快沈沅钰就化作了一泓春水……
庾璟年再回到屋里,见沈沅钰还没睁开眼睛。就在她的身边坐下,拿起摊在旁边的一本书来,正要看两页,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就又去看沈沅钰,忽然“嗤”地一笑,“既然醒了,就别装了。”
沈沅钰躺在那里不动,庾璟年却有法子治她,就把手顺着被子伸进她薄薄的中衣里。果然沈沅钰按住他的手不叫他作怪。“好热啊,你快把手拿出去!”
庾璟年十分听话地把手缩了回去,“你坐起来,咱们说说话。”庾璟年心里有些憋屈,很想和沈沅钰倾诉分担一下。
沈沅钰就翻身坐了起来。有些奇怪地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装睡的?”
庾璟年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有睡着了,眼珠子还在转来转去的吗?”
“啊!”沈沅钰大为泄气,“我还以为我伪装的很好呢!”
庾璟年问她:“你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就在刚才,你让云惜去粘知了的时候。”沈沅钰的脸上笑靥如花:“二爷为什么要把不相干的知了粘了呢?是为了让我睡个好觉吗?”沈沅钰说着说着就不知觉地抱住了他的胳膊,心里甜丝丝的像是吃了蜜糖一样。
庾璟年口是心非地哼了一声:“你想什么呢,不是为了你!爷心情不好,嫌他们叫得烦。”他才不会承认这件事呢。
沈沅钰只嘻嘻地笑:“不承认也没事,只要我这么认为就行了。”
庾璟年耸耸肩:“脑袋长在你的肩膀上,随你怎么想了。”想起沈沅钰早饭也没怎么吃,就问她:“饿了吧,我叫人摆饭吧!”
沈沅钰摸了摸肚子,还真没觉得饿,“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已经午时三刻了,你睡了一个多两个时辰呢!”
沈沅钰打了一个呵欠,又伸了一个懒腰,在庾璟年的面前展示了一下自己优美的曲线,直到庾璟年看得眼睛都有些直了,这才道:“我还真是不怎么饿,你要是饿了,就叫丫鬟们给你摆饭好了。”
沈沅钰苦夏,到了夏天就不爱吃饭。庾璟年不由皱了皱眉:“你身子骨本来就不好,早饭本就没有好好吃,午饭又不吃怎么能成?”
沈沅钰道:“我哪里不吃午饭了,不过是晚一点儿而已。”说着整个人慵懒地靠在庾璟年的肩膀上。感受着他的胸膛坚实的肌肉,不由惬意地叹了一口气。“有你在,真好!”想起昨天晚上他不在,真是一点儿都不习惯。
庾璟年嘴角上翘,勾起一个愉悦的弧度,假意道:“大夏天的,挨得那么紧,你不热吗?”说是这样说,可却舍不得把媳妇推开。
沈沅钰没接他的茬,只是娇娇柔柔地问道:“二爷,我听说昨天晚上,你和三哥受了陛下的责罚,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沅钰不是一般的女子,她在娘家的时候就十分关注朝中的动向,消息也很灵通。到了琅琊王府,这个好习惯也保留了下来,所以她知道这件事并不奇怪。
庾璟年犹豫了一下,不大想告诉沈沅钰。他是不想让沈沅钰跟着他担心。
沈沅钰用手勾着庾璟年的脖子,吹气如兰地道:“二爷,告诉我嘛,你要是不说,我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事儿,晚上又要睡不好觉。二爷也不想我失眠痛苦吧?”这一撒娇,两眼水润润湿漉漉的,庾璟年看着心都要化了。立刻无奈地拍了一下她的屁股:“你也忒能缠人了。”
到底还是把昨天的事情全说了。最后道:“我刚和程先生商量了一番,实在想不明白,父皇为什么要责罚三哥。事情是我们两个一起做的,若说他厌恶了我们两个,为什么只罚他一个,却把我放出宫去?”
沈沅钰听到这里,慢慢坐直了身子,脸上也有了一丝凝重。要知道庾璟年这样的皇族子弟和世家子还不一样,生死荣辱均在皇帝的一念之间。
沈沅钰皱眉苦思了半晌,与之前收集到的情报一一印证,想起一个可能性。她道:“我倒是有个想法。就是不知道对还是不对?”
庾璟年素来知道她的聪明,连忙问:“你想到了什么,快说出来听听。”
沈沅钰道:“我若是说了,你可不能生气!”
庾璟年向她保证道:“我不生气。你快说!”
沈沅钰这才正襟危坐,问庾璟年:“如果你是皇上,你最害怕的是什么?”
庾璟年微微一愣,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觉得他媳妇的思维转化的太快,刚才还像猫咪一样地和他撒娇耍痴,一转眼就变出一张正经脸来和他讨论国家大事。
哎……算了吧,媳妇这样也挺可爱的。
庾璟年也想了想,一本正经地道:“若我是皇上?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怎么能够随便假设?”
沈沅钰噗嗤一笑道:“这里只有咱们夫妻两个,你不说谁会去告我不成!再说只是让你换位思考一下,又没有真的让你去争夺皇位,你怕什么?”
庾璟年无奈,她总是那么振振有词。
沈沅钰调皮一笑:“请大将军回答问题。”
庾璟年道:“我最害怕的,自然是别人抢走了我的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