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节

柱子心一横,手脚并用的慢慢挪向火堆,将绑着两手的绳子放在火里烤,烤得手上是钻心的痛。

忍忍,忍忍就过去了。柱子在自己心里打着气。这么重要的消息,管帅一定不会亏待自己。

只到烤得自己手上焦黑一片,肉香都可以闻到,连油脂都被烤了几滴出来。

柱子眼泪就汪汪的一片在眼中打转,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出声。

颤抖着剧痛的两手解开脚上的绳索,柱子终于鼓起勇气解开那匹骏马的缰绳,拉着走了好久,才敢上马,风一般往北狂奔。

等柱子的马蹄声听不见之后,假寐的两人各自坐起,相视一笑。

“这厮好生急人,我等得都快真的睡着了他才敢动。”臧霸打了一个呵欠说道。

“不过这厮也算条汉子,居然用火烧断了自己的绳子。”黄忠正色道。

“那是黄将军抬举他,我说这厮便是个呆子,那么一把刀靠在树上,他不去割。偏生喜欢用火烤自己玩。”

“不管如何,主公交待的任务已完成,不如这就回去复命吧。”

得到柱子“拼死”逃出带来的消息,管亥大骇。曹操军经谷城一战死伤过半,可那小温候可是个猛人,要是他在……

可是管亥又不愿放弃北海这块“看起来很美”的肥肉,孔融是个文官,不通武事,手下唯一的武将武安国也成了残废。

管亥在手下的怂恿下,分兵两万,埋伏在东郡到北海的必经之路上,如果真的曹军到,也可以打他个措手不及。

可是终究曹操大军及疯子将军要来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整个黄巾大营人心惶惶,士气低落,北海城受到的压力也大大减小。

管亥一连数天,埋伏的部队连曹军的一根脚毛都没看到。可是又人有说了,曹操手下的疯子可是个说不准想什么的怪人,是不是在暗中有些什么手脚?

于是管亥又派人去西边,东边,北边哨探,生怕张锋带兵绕个圈从自己背后扑来。

这么一来,黄巾军中又有人了不少的传言,说是曹军分三路而来,南面那路只是虚兵云云。

于是张锋只动用了两人,硬是拖得黄巾十万大军疲于奔命,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将军果然好计!”眼望着黄巾军的异常举动,太史慈是彻底相信了张锋不光有拳头。

那是,张锋得意的跷着二郎腿,这扇子可不是白摇的。

第六十节

自天公将军张角死后,黄巾起义早已没了当年那种所向披糜的气势。转战各地的渠帅们怀着各自不同的心思,象蝗虫一样吞噬大大小小的县城。

而管亥这边所领的黄巾军,正是听说孔融部讨董不利,损兵折将,所以起了掠夺城池的念头。

当张锋一行人得知北海被围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十几天,当中孔融曾经派部将宗宝出城接战,结果被管亥一刀切了。

孔融惧管亥之威,于是遣已经成为杨过的武安国,去请平原相刘备相助。

武安国虽然失去了一只手,可是并不傻,想到一个办法突围。

第一天,武安国带着两个骑兵打开城门,众黄巾以为他要突围,忙结成阵势。谁知武安国叫这两个骑兵在城门口放上一个箭靶,用仅剩的一只手扔小戟,结果怎么也丢不中,惹来黄巾的一阵哄笑。

第二天,武安国又在城门扔小戟,这次只有一些三三两两的黄巾隔着远远的看他出洋相。果然又是一只没扔到靶上就又回城了。

第三天,武安国单锤匹马的又来扔小戟,这次已经没人再注意他的烂水平了。结果趁黄巾不理他,武安国策马狂奔,在来不及结成阵势的黄巾大营里左冲右突,偶尔有几个黄巾来围,他又用小戟投,不过这次却是戟无虚发,连杀了六、七人就再也没人敢围住他了。等管亥收到消息来追他的时候,武安国早就跑远了。(这原本是太史慈突围的办法!)

“将军!现在北海势如危卵,为何将军还作壁上观?”虽然孔融是因为太史慈的一身好本事才对他又是送钱又是送药的,但是在太史慈看来,孔融还是对他有莫大的恩惠。

“子义且听某慢慢道来!现黄巾十万围城,城内止有守军二、三万耳,而某虽有子义、汉升、宣高等猛士,但奈何杯水难救车薪。吾料数日内平原援军便至,届时我们由敌后出其不意,必可解北海之围也。”

张锋现在扇扇子是扇出了瘾,只要一刻不装斯文浑身便难受得很。可是他这付模样看在太史慈眼里怎么看怎么担心。明明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武人,偏偏要学了那酸儒卖弄学问!

“话虽如此,可某终究放心不下。”

“既如此,某还有一计!子义附耳过来!”张锋拿扇子遮了嘴,小声在太史慈耳边说道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柱子是一名黄巾军探子,当年老家幽州被胡人所袭,他一个人向南方流浪,遇到当时正在广收门徒的黄巾道人,为了一日两餐,便入了黄巾,张角起兵以来,被众人裹协着彻底成了一名黄巾义军。

管渠帅这次卯足了劲要打下北海,他们这些探子不分白天黑夜的四处打探动静。白天太阳热死人,晚上蚊子咬死人。虽然自己已经在这么热的天几十天没洗过澡,但那些大得象蜻蜓似的蚊子总有办法从自己身上厚厚的体垢中找到下嘴的地方。

“娘的,什么时候才能打进北海城去爽一把?”管渠帅可说过,一旦打破北海城,“放假”三天。到时干些什么好呢?首先洗个香喷喷的澡,然后找个小娘皮乐呵乐呵……

此时的柱子,已经不再是当年被胡人打破家园无家可归的老实流民,而是一个靠劫掠为生的“黄巾主义战士”了。

柱子一边为自己的将来做为享受的准备,一边小心翼翼的沿着河边往前哨探。yy归yy,如果误了渠帅的大事可就不妙了,到时别说放假,就连小命也搞不好挂在官军的锋利刀兵上。

河边杂草众生,半人高的杂草密密麻麻的,一丝风都没有,猫着腰藏个百把人都不是问题。

柱子用上次从一个死去的官军手里继承下来的环首刀拨打着草丛,那刀在数次拼斗已经有了一个不小的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