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你们这些眼高于顶的家伙不是看谁都不顺眼吗?嘿嘿,今天也挨骂了吧。
陈宫咬咬牙,冒着被骂的危险也要出头了,站起来拱手道:“温候,愚以为张锋断不会降,想主公原就是曹贼手下,张锋为曹贼手下爱将,当年曹贼仅为一白身尚且举家相投,何况今日?且曹贼已将爱女许配于张锋,虽张锋为温候义弟,恐怕事仍不协……”
不等他话说完,长着两撇如老鼠胡子一样的许汜尖着特有的喉咙反驳道:“切,公台也未免太过虑了。天地君亲师,温候乃张锋义兄,尚且排在‘师’之前,张锋天下闻各,又岂会不知此理?”
王楷更是从陈宫的话语中抓住痛脚,毫不因为同仕一主而留情:“温候之女亦许配于张锋,难道公台以为堂堂温候之女比不过那黑矮厮之女?”
陈宫涨红了脸,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居然在这个卑鄙小人口中说出另一层本来没有的含意,依吕布的自傲性子,会承认自己的女儿不如别人家的姑娘?
“温候,宫并无此意……”陈宫忙给自己解释。
“够了!都给我住口。”吕布本来性子就急,看着三个谋士又象红了眼的斗鸡一样的内讧起来,不免怒发冲冠。
三个谋士被吓得伏在地上,不敢仰视。
“便依先前所计,写封招降之书于吾二弟处,即使二弟不来,也好叫他与曹贼之间产生龉龃。如曹贼疑之,二弟最终不免还是投于我处!”吕布自信的说道。
“温候高见!”王、许二人逮着机会狂拍马屁。
陈宫苦笑,但身为谋士的职责让他冒着吕布雷霆之怒的危险又多了句嘴:“即如此,温候可防曹贼趁乱派援军入濮阳城,则更难取也。”
吕布难得的没有发火,沉呤了片刻,叫道:“宋宪、曹性!”
二人出列,拱手立于吕布阶下:“末将在!”
“你二人引一万军,伏与濮阳东门外,切不可放曹军一人一马入城,也不可使城内有人逃往曹军中报信!”
“喏!”
第八十四节
吕布大帐内,鄄城太守府里,两帮敌对人马正就同一对人物展开相同的激烈构思争论,只不对方式是刚好相反的。
吕布这边想利用吕布和张锋的义兄弟关系诱降张锋,而曹操这边则是想设一个圈套让吕布来钻。
是魔高一丈,还是道高一尺?
一边是许汜、王楷、陈宫,另一边是戏志才、程昱、郭嘉、刘晔、荀氏叔侄,还有半个当事人张锋,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陈宫作为吕布军中最出色的谋士,除了替自己主公出谋划策,还要应付来自内部的压力,许汜和王楷并不认同陈宫稳坐军中第一谋士这把交椅。
而曹操这边则没有这种情况,如果用数值来衡量能力的话,他手下的谋士随便拉一个出来,至少智力也在90以上。而且人品没太大问题,并不怎么喜欢窝里斗。
至于生活作风那是另一码事,爱去勾栏之地的不一定就是坏人。
郭嘉每次给的钱都很足。
以至于在其他方面的花费,郭嘉只好老粘着张大财主混吃混喝。同样有钱的糜家人不熟,而曹家人他没这个胆子去蹭饭。
已经是四月天,天气已经很少冷了,可是戏志才浑身用厚毛皮衣裹得严严实实,双眼也没有了往日的锐利,换而是一付无精打采的样子,只有当听到自己觉得不妥之处的言论时,才偶尔爆发一束精光,然后用嘶哑的喉咙争论上那么短短的一两句话,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足以让他虚弱的身子难受好久的咳嗽。
戏志才单独坐在曹操的右手边,前后左右各放置了一个烧着炭的火盆,可是他还是冷得直哆嗦,一条青鼻涕在右边鼻孔下方挂着,从来就没断过,那把摇个不停的扇子更是不知丢哪去了。
“老戏,还挺得住不?要不跟主公说一声,回家去歇会得了。”曹洪看着缩在毛皮里一团的戏志才,关切的说道。
尽管戏志才只比曹洪大几岁,但除了张锋,曹洪是逮谁都叫“老”。
戏志才摇摇头,刚一张嘴,就是一个喷嚏打出来,带着那条终于摆脱了束缚的鼻涕飞出老远,正落在下首边第一位的程老头的裾袖上。
程老头正和郭嘉两人指手划脚的争论什么,根本没留心自己已经被玷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