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赵珝目光柔得像水,含笑瞥了眼身畔娇憨的少女。
人性中最大的恶,就是毫不思考,就随意判定一个人的好坏。别说那是他钟情的姑娘,就算不是,他也不会道听途说,人云亦云。
任何时候,独立清醒的脑子,都比叽叽喳喳的嘴巴管用,只可惜懂这个道理的人太少,盲从已成为大多数人的通病。
先生被气跑是因为他被容胭的问题难住了,为了掩饰尴尬,只得装作生气的样子拂袖而去;县令之子被打,是因为他出言不逊,冒犯容黛,被容胭用书袋敲了头。
但她们不知道的是,容家二位老爷之所以被蒙在鼓里,是因为事后他派人去找过先生和县令。
容黛感激地朝赵珝一福,看他的目光愈加温柔。容胭小手一挥,颇为豪迈:“哎呀,好汉不提当年勇,还是看看我们给世子表哥准备的生辰贺礼吧,二姐姐你先来。”
她知道二姐姐给赵珝准备的是仿薛涛笺,这是她遍查古书后自己亲手做的,反复试制多次才成功,拳拳心意,一目了然。比起二姐姐的,她觉得自己的礼物只能算敷衍,是她“盘剥”父亲的体己钱买的一枚银书签。
赵珝一眼就看出了贺礼的轻重,但他什么都没说,很有礼貌地收下了两姐妹的礼物。
东西送出去,容胭顿时觉得无债一身轻,她指着石桌说道:“世子表哥好雅兴,红泥小火炉都备上了,可是无酒无雪,你这待客之道也不怎么样嘛。”
赵珝失笑:“四表妹,世子就是世子,表哥就是表哥,哪有世子连着表哥一起叫的?”
“那要叫什么?”
“你好好想想,猜对了有奖,猜错了要罚。”
“表哥!”一听说有奖,容胭马上从善如流。
“真乖!来,吃点心。”赵珝变戏法似的从桌子底下掏出一个红木雕花食盒,揭开盖,香气四溢,琳琅满目有十几样小吃食。
“老通城三鲜豆皮、四季美汤包、顺香居烧麦、谢荣德面窝窝……”容胭如数家珍,杏眼里流光溢彩,“表哥,这些都是从武昌府买回来的?”
她的眼睛又大又圆,波光粼粼,亮晶晶,湿漉漉,长长的睫毛,像是长在两池清水岸边的芳草。赵珝心中生软,不由自主地放低声音。
“这是母妃为了我的生辰专门从武昌府请回来的厨子,你深谙美食之味,快尝尝味道正不正宗?”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容胭笑嘻嘻地拉过容黛,将她按坐在赵珝身边,自己挨着她坐下,伸出筷子搛了一个烧卖,嘴里念念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