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太太听出了女儿的潜台词,她稍稍平息了心境,对女儿多了一丝放心,但还是不忘了告诫道:“以后不许这样了。”面容严肃。
钟未央乖乖地点头,把母亲的腰抱住,脸颊轻轻地蹭蹭。
钟太太也伸手环抱住女儿,手心轻缓地拍拍,脸上渐渐地露出和暖的笑意来。
晚间,赵嬷嬷悄悄地对钟太太道:“上回在路上救了我们的,就是将来的姑爷。姑娘那时一直在马车里没出来,奴婢是亲眼见过的,绝不会错。”她一边说话,一边把用来暖被的铜捂子从被窝里抱出来,放到一旁的桌上,再伸手把被子理整齐。
钟太太披散着一头浓密、柔顺的青丝,神态平和,钻进被子里半躺着。
赵嬷嬷过来关心地给钟太太掖了掖被角,继续说道:“那时候情况不明朗,几个小丫鬟想掀帘子往外看,姑娘都不准许。说起来,姑娘年纪小小的,但遇到事情,比大人还要明白许多呢!”
钟太太无奈地看了赵嬷嬷一眼,笑道:“我知道了,你也不用再为阿川说情了!让她知道这次做错了事,下次就才不会这么做了。你啊,也别太护着她了。”说着,她叹一声气,继续道:“你以后还要陪她去镇国公府的,她年纪又小,要是做错了事,你还这样护着她,那最后岂不是害了她?”
钟太太的目光严肃而认真地看向赵嬷嬷,抿唇静默。
赵嬷嬷如同受到当头一棒,内心也受到相当大的震慑,等她缓过神来,急忙道:“奴婢再不敢犯这样的糊涂了,太太既然让我跟着姑娘,我就绝不辜负了太太的托付,决不做害姑娘的事。”她的身体微微发颤,不是出于害怕,而是因为反省,驱赶走头脑中的沾沾自喜和侥幸,瞬间在格外清醒的心境下,对自己差点迷失和做错事而深深自责和自省。
钟太太道:“你现在明白过来就好。千万别因为这几天发生的一些事,觉得镇国公府是看重阿川,就以为国公府里是个省事省心的地方。我在钟府里,是当家太太,尚且还有这么多不如意。阿川去了镇国公府,上有婆婆,身边有四个妯娌,她又是继室……”说着这句话,钟太太忍不住涌起了泪水,握紧了拳头说下去:“我担心外人轻慢她,又怕她像我,终究夫妻感情才是最要紧的。我是实在忍不住,也做不到,但是阿川还这么小,我不想她像我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