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梳妆台前,拿起木梳,一下一下的梳着许久未见的金色长发。
镜子里的女孩很年轻。
金发、灰眼、红唇。
稚嫩的面庞像是阿拉斯加山脉上最纯洁的白雪。
欧洲最典型精致面孔。
普莱瑞思懵懵懂懂的看着镜子里的这位金发姑娘。
原来她当初是这副模样吗?
她已经记不清了。
似乎在很多年前就为了所谓的“纯粹艺术”把自己改造的面目全非。
木梳穿过流光似的发梢,最终落于胸前。
门被推开了,女佣穿行而入,递上了烟灰色的长裙。
她接过裙子,看着面前陌生的女佣。
“瑞思小姐快换上衣服吧,夫人已经等您很久了。”
女佣口中的“夫人”是她的继母乔瑞-克兰德女士。
她已经记不清这位女士的模样了。
上一次见面似乎还是八年前,她父亲的葬礼上。
这位女士穿着黑色的长裙漠然的站在她父亲的墓碑前,身侧是她同她父亲生的小儿子。
老克兰德很宠他的小儿子,甚至在遗嘱里面只敷衍的给了普莱瑞思五万英镑,其他的东西都留给了乔瑞女士与她的儿子。
普莱瑞思曾一度怨恨过老克兰德的偏爱,不过在她经历好莱坞锤炼的七年后最终选择了原谅。
任何人都有权利将自己的东西分给自己喜欢的人。
老克兰德自然有权利将遗产给他喜欢的小儿子。
她没有资格怨恨。
换上了长裙。
普莱瑞思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年轻、美丽、自信。
一扫后世经好莱坞洗练后的怯懦。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回到过去。
但是她喜欢十七岁的自己。
不是因为十七岁的自己有着一张好看的面孔,也不是因为十七岁的自己拥有重新追梦的可能。
而是因为十七岁的自己拥有三十岁的自己早已消逝的可贵品质——自信。
她应该是自信的啊,否则怎么可能抛下在英国的一切,独身一人、跨越重洋,去异国他乡追寻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想?
可是她在一次次的失败中忘记了。
从一开始的心灰意冷,将自己埋首于拉片与镜头中,两耳不闻窗外事,逐渐变为轻微的社交恐惧症。
她不愿意与人交流,自己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