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听了唐三说话之后,心里已经有了谱了,忖道:“你是个好小子,居然胆敢诈我,当日在那‘天材地宝楼’,就给你好生羞辱了一番,今天……哼哼,俗话说得好趁你病要你命,勿谓言之不预也!”心中这么想,脚步丝毫不停,甚至还快上三分,向陈冬生走去,边走边呵呵笑道:“贤侄,我也是奉了恩师之命,来给你治疗伤势,不过,你这伤势沉重,多半是治不好了,唉,年轻人老是沉不住气,处处强出头,却因为而害了性命,你往后,可要好自为之啊!”
此际周元已经来到了陈冬生的身前,蓦地伸出手,捉向陈冬生的脉门,却在这个时候,周元突然觉出来一丝不对:“嗯,陈冬生虽然伤势很重,但是在他身后,还有几个钢铁护卫啊,他们怎地一言不发,也没有阻拦我;而且,张蒹葭也不曾说些什么,这些,都有些不对啊。”不过,眼下已经来到陈冬生身前,周元也来不仅细想了,他打定主意,只要捏住了陈冬生的脉门,那就一切好说。
“倏!”
周元的手闪电般攥住陈冬生脉门,他心中一阵欢喜,都有点不敢置信:“就这么成了?”
曾经折辱我,使我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丢脸的那人,此刻生死悬于我手,这等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周元当即心一横,脸上露出残忍笑意,森然道:“贤侄,我给你治病。”便潜运真炁,渡入到陈冬生体内。照他看来,陈冬生重伤之下,再加上他这一道真炁侵入其体内,纵横捭阖,到处肆虐,陈冬生就算不死,这修真一道的天赋,也是废了。
“哎呦!”
周元脸上带笑,想的正美,却突然惨叫一声,口鼻流血,咕咚一声,倒在了地上,四肢不断抽搐,竟是出气多进气少,眼看就要身死道消。
而在倒地的瞬间,周元心中在想:“究竟发生了什么,受伤的为何又是我?”
唐三看的分明:周元转过身去,还没有走几步,就停滞不前,然后开始自说自话,到最后,竟是突然伸出右手,捏住了自己脉门,自己将自己伤的口鼻吐血。
“神念师!”唐三想起来自己的这个徒孙,还是神念师,不禁心中凛然:“神念师的本事,居然如此了得,在不知不觉之中,就能让人尽入彀中。”他若有所思的看向陈冬生。
同一时间,似是感受到了唐三的目光,陈冬生的视线,看向唐三,陈冬生洒然一笑:“师爷爷,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弟子吗,眼看着他自己干掉自己,却无动于衷?”
唐三有些愤怒,什么叫自己干掉自己,明明是你控制了他的思想,让他自杀的,不过嘴上却道:“这厮实在是可恶,我让他去给你治疗伤势,却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却非得自己干掉了自己,这等傻子,救之何益?还不如死了干净。”
说到这里,唐三堆起满脸笑容,呵呵道:“冬生啊,你今日为咱们天工门做出这么大的贡献,你说我这当师爷爷的,该当怎么奖赏于你?”
唐三既然这么说,潜台词就是陈冬生,算你厉害,我斗不过你,心里服软了,想要什么好处,尽管开口说。
陈冬生自然不会心软,装出一副上气不接下气、似乎下一刻就会断气的样子,颤巍巍开口道:“唉,为门派出力,这是应当的,大我面前,小我算得了什么呢?不过,长者赐,不可辞,既然师爷爷要给我好处,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陈冬生住口不言,在那呼哧呼哧喘息,唐三等得都没有耐心了,正要再次开口相询,就听陈冬生缓缓说道:“我听说有个浮来仙人,这位仙人定期举行仙缘大会,据传,这灵鹫宫肯定会有名额的,我不管名额有多少,必须给我一个,师爷爷你以为如何?”
唐三面色一变,他暗道:“我这个‘徒孙’是从何得知“仙缘大会”的……唉,何向找的这个好徒弟啊。”唐三的心里,很是纠结:这个要求到底答应不答应?若是不答应,势必要有一场大战,陈冬生极难对付,说不定我就会铩羽而归,数十年的谋划,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不过,万一仙缘大会给灵鹫宫的名额,就只有一个,我许给他了,这数十年的谋划,一样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唐三的眼睛骨碌碌直转,终于打定主意,还是先渡过眼下的这一关再说吧,到时候,若事情真的不可调和,再下狠手将陈冬生灭掉!
“好,既然冬生你有这打算,让你去就是;本来,你就治好了大长老的伤势,对天工门有大恩德;现在你又在门派争锋之中,大放光芒,连克强敌,为我天工门取得这场胜利,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让你去参加仙缘大会,也是应有之意。”唐三温言道。
“好。”
陈冬生也是含笑说道:“既是如此,那徒孙就先回去养伤了。”说着,就发号施令道:“钢骨我们走。带上大长老的遗体。蒹葭你也一起。”
“是,主人。”
一行人缓缓退去。
这边。
唐三面沉如水,看着陈冬生缓缓离开,眼角不禁抖了抖:“这小子,果然是高手,这番离去,除了张蒹葭之外,他与手下的那些铁人,竟是一丝破绽也没有留下。看来,大长老虽然死了,但是我独霸天工门的想法,一时之间,也是难以实现了。”想到这里,唐三长长吐出一口气,这个时候,可不是寻思这些事情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将灵鹫宫拿下!
思忖之间,唐三踏步而出,走出了“龙虎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