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前些日子她和蝶衣说的话,虽然当时觉得宁王不适合,不过……就身份来说,其实她根本找不到更好的选择了。
冷面亲王,其实……人都不是只有给别人看见的那一面啊。
“你想做本王的王妃?”李暄看了她好一会儿,终于确定她不是开玩笑。
“不算很想。”秦绾想了想,很老实地说道,“只是觉得你的身份地位挺合适。”
李暄再次无语。
他年少而站在高位,深受皇帝信任,本人也文武双全风评良好,自然是无数深闺少女梦中的良人,更有妄想借着他的地位一步登天的官员,就算把女儿送入宁王府做个通房丫头也舍得。
虽然他并不憧憬那些小儿女所谓的爱情,但也不想找个自己看不顺眼的王妃,更不想捎带攀附权贵的一大家子,所以拒绝了所有说媒的人。
明明在秦绾说“你的身份地位挺合适”的时候,他应该是生气的,因为她也如京城那些女子一样庸俗虚荣。但莫名的,看着这女子脸上云淡风轻的神色,他就是气不起来。
或许是因为秦绾的气度,那种坦荡荡的理所当然,让她完全拥有说出这样的话的底气?
“你这算是交换条件吗?”李暄问道。
“嗯?”秦绾一怔,随即恍悟过来他说的是自己救他的条件,不禁失笑,眨了眨眼,调皮地说道,“怎么可能?我从不干这么吃亏的事。哪怕你选我做王妃,该付的价钱也赖不了。”
李暄摇摇头,直接把脖子上挂的一块玉坠摘了下来抛给她。
秦绾捏着玉佩,一脸嫌弃地扯掉被鲜血染成黑色的红绳,只把玉佩小心地收进荷包里。
“我身上只有这个,不过这块玉是皇族子弟出生时,宫里的贺礼中的东西,每块都有记号,不要轻易示人。”李暄有些无奈。
如果可以,他是不想用这块玉的,但秦绾一个女子如此气度,他也不好说出之后派人送信物来的话。
“好。”秦绾答应道,“等什么时候这块玉回到你手里了,我们就彻底没有关系了。”
毕竟是宁王在这种落魄的时候还随身携带的东西,原本她是想发挥一下最大价值的,不过李暄这么说了,她也答应了,就不会反悔。
女子在大事上总是被男人看不起、不信任,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女人很容易因为各种感情的影响而反复无常。
从欧阳慧到秦绾,一向懂得不轻易承诺,而一旦承诺了,千金不换。
李暄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山洞里。
没有生火,想必是怕引来追兵,可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就奇怪了。
秦绾带着两个丫鬟,无论如何总该留人看着他,总不至于……她们就将他扔在这个山洞里自己走了吧?
小燕山后是猎宫,虽说没有大型猛兽,但小型的食肉动物也不少。
堂堂宁王殿下很是不悦。
那个女人……难道就是这般随心所欲做事的?一瞬间,山洞中的气压都低沉了不少。
“啊啦,醒了啊,比我想的快。”就在这时,洞口传来熟悉的嗓音,秦绾带着雁翎走进来。
“你去哪儿了?”李暄道。
“王爷不觉得这话一般是后宅妇人用来问晚归的夫婿的吗?”秦绾挑眉道。
“放肆!”李暄怒道。
他活了二十多年,还真没人敢对他说过如此轻佻无礼的话,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我以为,王爷早就见过我更放肆的时候了。”秦绾耸耸肩,在他对面坐下来。
“你指打昏本王的事吗?”李暄面无表情地说道。
秦绾轻轻一笑,不置可否。
“你另一个侍女呢?”李暄问道。
“怎么,王爷对拿铲子拍你的女人更有兴趣?”秦绾奇道。
“蝶衣……她是欧阳慧的侍女蝶衣吧。”李暄这时候也想起来了。
他曾与欧阳慧见过一面,那个时候,欧阳慧还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跟在当年还是英王的李钰身边,并没有太引起他的注意,更别说是欧阳慧身边的丫头了。要不是看那小丫头趴在欧阳慧的尸体上哭得伤心,他更想不起来。
“王爷记性不错?”秦绾道。
“尚可。”李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