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齐国相国府中。
后胜被管家从女人身上叫起。
原来之前被夏可注意到那名侍卫果然是后胜的眼线之一。当晚换班之后便迫不及待的,冲到后胜府上禀报这一“重大消息”。
等明天再来,说不定别人知道后提早自己一步,这赏赐……
“你可知道,若是你带来的只是些无关痛痒的小消息,这么晚来打扰老夫就寝,你可知道后果?”被打断好事的后胜明显有些不乐。
“相国老爷,如果是小事草民哪敢深夜打扰您。”那侍卫说道:“今晚小民打探到一个重大消息,赵国使节今晚上派人一口气给安平君送去了两千金。听闻此事小民不敢隐瞒第一时间报于相国。”
“什么,你给我细细说来!”听到这里牵扯到钱的时后胜当即关注起来。
这侍卫不敢隐瞒,当下把傍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讲给了后胜。
听完侍卫的话,后胜脸色顿时变得铁青,甚至连气息都有些急促,一拳击在了厅堂立柱之上。“赵使欺人太甚!仅送了老夫一千金,他一个安平君算是什么东西,竟然是老夫的一倍,气煞我也!”
这名侍卫见后胜气愤之极,惊恐的向后退了两步。
这时,屋内的另一人,后胜的心腹谋事后临,也是后胜本家的一个侄儿言道:“相国,此时颇有蹊跷之处,赵国使节应不会如此短视才对,仅听一面之词就此定论,未免有些草率。不若明日传话安平君府内其他人先行打探一番真假,再做决定。”
后胜长出两口气,平息了一下情绪言道:“你去安排吧!”然后转头看着报信的侍卫说道:“先把他带下去,如果消息为假,那他便没有活着的必要了。如果是真的话就赏他十刀币,……不五刀币就够了,别拿多了。”
“诺!”
欢迎你!
“只不过这贿赂如何送,送完之后怎样让后胜得知此事,还需要计议一番。”子婴说道。
“让后胜得知此事不难,先前在下与后胜多有交集,其府中亦有吾之眼线。后胜在邯郸城可谓一手遮天,各家府上都有其暗探。安平君府中更是眼线密布,只需略一点拨,后胜自可查出赵人送与安平君几何。
然而我手下皆是秦人,秦音与赵音相差甚大。如何要安平君及后胜眼线相信此礼乃赵人所送,暂无良策。”姚贾老老实实说道。
子婴听完,笑道:“此事不难,姚先生有所不知,孤之四名护卫不但是土生土长的赵人,而且原先都是赵国戍守北三郡的军人,而我之侍女夏可先前更是赵宫‘黑衣卫’所属。
以一‘黑衣卫’带领四名赵军前往送礼,由不得安平君和后胜的眼线不相信。”
姚贾看了一眼在一旁侍候的夏可,面露一丝难色。“如此当能取信于安平君,不过……”
子婴看姚贾的动作便已知晓他在担忧什么,当即言道:“难道姚先生没有听闻,赵国生死存亡之际,然而驻守饶阳的司马尚人马,未曾相援吗?”
子婴说道这里,姚贾当即明白了过来。在他看来,想必是司马尚看秦军势大,而自己又是子婴的姻祖父,在知晓了当年屯留之事的缘由之后,已经暗中归附秦国,这些人应该就是原先司马尚的亲信,既然司马尚都已经归顺,那这些人的立场便值得信任了。
“那一切便依饶阳君所言,姚某这就回去安排!”姚贾跪坐在案边挺身向子婴施行一礼说道。
次日傍晚,大街上行人虽尚未散尽,然已经寥寥无几。在赵国使节所居住的驿馆后方的一条小巷子之中,闪出一只一行五个人的队伍,由一个黑衣人带领,后面的四人抬着一口巨大的木箱,一行人趁着渐渐弥漫的夜色迅速向着安平君府而去。
“我等乃赵使彭升手下,奉命给安平君送来一点赵国特产,劳烦通禀一声。”说话的是领头的夏可,说着话按照子婴的吩咐将自己原先黑衣卫的身份令牌随同谒帖一起递交给了,听到敲门声后来到的君府管家,当然没忘记在他手中多放一袋刀币。
“贵使稍后,我这就进去通禀。”这人掂量一下手中的钱币,门外的又是来给安平君送礼的,当下不敢耽搁一路小跑向内院跑去。
此时安平君府门前只剩下了夏可五人和数名守在府门一侧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