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王当时仅是附和着说笑,但在客人们离开后,他就把李之叫道一旁,给他说了这一段话:
“滕王意在韬光晦迹!愈事韬晦,群居游处,未尝有言,却代之以行为不端而引人关注。但其绝不会养兵恤民,待时而动,而以求独善其身!”
于是李之就注意到了此人,却一直因其近两年一直未在长安出现过,所以始终未曾谋面。
在李旦的引见下,得知是这样一位人物出现,李之瞬间就觉察到其中的不同寻常。
而这位地长相,也的确算得上有年轻时候潇洒倜傥的影子,已年近八旬,虽不见病患缠身,却也处于明显的衰老状态。
他见到李之的第一句话,就让其猛吃了一惊:“李先生,大丧之后你就要躲一阵子了,可是要记得指点一下我们家旦儿!”
不等李之反应,李旦忙苦笑着接言:“李先生,我叔公年岁大了,说话却不知避讳了!”
李元婴却是眼睛一瞪:“这叫不知避讳?都被外姓人踩在头顶拉尿了,你怎么和显儿一个德行,大难临头了,还畏缩不前!”
说罢,他转头望向李之:
“既然你肯孝跪灵堂,拜谢来宾,就与旦儿一样称呼我叔公吧!”
“那您老也可省却了李先生称呼,直呼名字就好!”李之赶忙让座。
“那可不一样,称呼李先生是给外人看的。李先生,跟你说实话吧,今晚是我逼着旦儿来找你,就因我躲了一辈子,如今这一辈也近剩我一人了,现在想想,到处东躲西藏,反而不如我那些兄弟姐妹一般,当年硬气一回,现在也能早些在地下与他们团聚!”
这话说得更狠,饶是李之心气极高,胆气极壮,竟也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
给客人端上茶水的是阿菲法,她如今取代了马赫迪,有个阿拉伯帝王特使的虚职,国丧自然要上门祭拜的。
知李之有这个临时住地,索性留了下来,对他的日常起居也好有个照应。
见李之一时无语,李元婴猛拍了一下额头,似是恍然大悟道:
“你看我这脑子,什么事李先生都不清楚,容我这般胡说八道一通,当然是不知如何应答了!李先生,既然接下来你出外不归,被我知晓是在刻意躲避个一年半载,自然所做的更多是我也有所知晓!”
看到李之并没有将阿菲法支开的意思,他口中稍顿后再一次开口:
“旦儿将那日武后所言给我说过了,那时候我就断言,此乃她一举多得的谋算,果然今日里验证了大部分!李先生,你也别用这种看个稀奇的眼神防备着我,这两年你对李姓皇族做了什么我心知肚明,所以说我认为你当天也看出了什么,是不是?”
“一箭三雕!”李之也没犹豫,张嘴吐出四个字。
而且他手指李旦:“不仅是我,皇子殿下也应该看出来了,只有我们的继位天子还在诚谢母后恩情。”
李旦脸上的苦笑依旧。
李之却不等他出声辩驳,转向李元婴笑道:“叔公以为我多个一两年,朝中局势如何?”
“是我一直再问你,怎么反倒是回问了?”李元婴的脸上表情写满了不满,李之却能从中看出来虚张声势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