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兵们扛着巨大的长柱,齐齐朝着那紧闭的城门撞去,那一声声撞击有如一记记重锤,撞在所有大元军的身上。
只听一声巨大的“轰”声,城门,攻破……
这一声巨响,似是预示着一个信号,梁城被攻破了!
北梁军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大受鼓舞,他们扬起手中的长刀,挥舞着往城里冲去。
可是,慕容远逸想象中的势如破竹并没有发生,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声惨烈的哀嚎。
奋勇向前的北梁军像是韭菜似的,一茬一茬地被割掉,叫人根本没来得及看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紧接着,慕容远逸看到了一片炽烈的火,那片火,似连锁反应似的,刚起了一点星光,便快速连成了一片,竟然在城门处形成了一道火的屏障,叫人骇然。
慕容远逸的脸色阴沉至极,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怒在心中蔓延。
他果然上当了!他自诩心思缜密,运筹帷幄,却一次次地被那女人耍得团团转!
这一场悲壮惨烈的战事,以一场残酷的火事终结。
慕容远逸快步驾马向前,这才看清了城门之内的景象。
任谁都想不到,城门之内,竟然被挖了一个又大又深,足以埋下上千人的坑。
北梁军一破城门,一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拔足狂奔,自然不会留下脚下的情况,前面的人滚了进去,后面的人不明情况,一个个全都前赴后继,几乎堆满了整个大坑。
而他们刚一摔进去,上方便有人猛地泼油,一桶接着一桶,很快把士兵们颇了个满头满脸。
紧接着,只需要一星一点的火苗,整个坑里的北梁军,便全都燃了起来。一阵阵凄惨哀嚎,空气中满是夹杂着焦味的肉香,后面幸免于难的士兵们,看到前面士兵们的惨状,脸色都一阵青一阵白,惊疑不定,原本破城的喜悦,瞬间被击散。
血殇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下一刻,她竟然真的再次挥起了匕首,朝着慕容远逸的手臂刺了下去,一瞬间血流得更凶,那贴身侍卫顿时面露惊慌,血殇却露出兴奋之色,张着小嘴儿便吮了上去。
慕容远逸非但不恼,还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待血殇吃够了,他掂起她,眼中有异样的情绪在翻滚,“不愧是我慕容远逸养大的人,够狠,有狼性!”
血殇那大大的眼珠子溜溜地转着,旋即,她也咧开了那尤残留着血滞的小嘴,嘻嘻笑了起来。
……
天色渐白,慕容远逸早早醒来,昨晚上他睡得分外不安生,隐隐的,他觉得似乎有什么细节被自己忽略了,他想要努力地回想,但是却怎么都理不清。
侍卫端了水入了营帐与他清洗,侍立在一边,与他汇报着梁城的情况,“梁城依旧一切如常,那东西依旧严严实实地盖着没有动过,城门上的守卫似乎也变少了……整个城市安静得如同死城一般。”
后面一句话,侍卫只是小声地嘀咕,但是慕容远逸却是一怔,脑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面色不觉有些发沉。
安静得如同一个死城,这句无心之言,当真只是无心之言吗?
若是陆七七他们当真得了厉害的武器,又在两军交战的关键时刻,为何不全力反击,扭转局势?两天过去了,他们怎么会这么安安静静,全无作为?
这么安静,事情显然不寻常。
慕容远逸把当日的种种细节之处都串联起来,心里不觉一个咯噔,一个猜测在脑中慢慢成形。
他面色发沉,双手握得咯咯作响,沉声大喝,“来人!派探子,给我好好探一探梁城城门上的那火炮的真假!”
“是!”
探子很快派出,一直到夜幕降临,探子才前来回禀,“恕属下无能,那火炮一直用巨大的黑布盖着,四周有大量士兵看守,其形状颇似,但内力乾坤,属下未能探出。”
慕容远逸的脸色愈发阴沉,但他却未立时发怒,而是沉声开口问道:“入夜时候,那些看守的士兵可在火炮三尺之内,可曾手举火把?若是你们的回答有半分差池,本将便拿了你们的脑袋!”
探子们脸上不觉现出一阵紧张,互相看了一眼,最后肯定地点了点头,“属下看得清楚,他们的确是手拿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