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启涵眼睛微亮,她没有逃避,反而是直接说出了这话,便相当于是做出了一个承诺。
“何时?”
柳桃之一咬牙,“最多不超过三天!”
三天时间,他们应该已经离开了这里吧。到时候他便是想要找她,也根本找不到。
柳桃之袖中的拳暗自握紧了几分,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没让自己泄露出半分不该有的情绪。
他们之间的事,便应该快刀斩乱麻,若是再生纠葛,于他们任何人,都没有半分好处。
孟启涵盯着她,却是不放心地一下问出了关键:“若是你溜了怎么办?”
柳桃之有种被人戳中心思的感觉,但是表面上依旧神色如常,“你难道不打算派人一路跟着我们?若是你派人跟着还能把我们跟丢了,那便是你的无能了。”
柳桃之的激将之言,显然起了一丝作用。
孟启涵扬眉看她,最后在毫无防备的时候忽然伸手,在她的发上一下就抽下了一本簪子。
她头上的发饰本就极少,眼下又被他抽下了一根,便更是素净得有些可怜。
他把那发簪放在了鼻尖嗅了嗅,深深看她一眼,说:“好,三日之约,你若不来,我便是掳,也要把你掳来。”
孟启涵撂下这么一句话,完全不顾柳纪年那全程冷冽的视线,带着人,转身走了。
孟启涵终于走了,柳桃之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自觉伸手摸了摸头上,心里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但是这种感觉只维持了一瞬,她便把头一甩,道:“我们去找夭夭吧。”
柳纪年的话十分不客气,那赶人的意味在明显不过。
可是,孟启涵的脸皮却是厚得堪比铜墙,面对柳纪年这等毫不客气的话,却是看了柳桃之一眼,眼神中含着别样意味,“这郢都上下,可没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他是北梁新皇,率土之滨莫非皇城,这郢都上下,又怎会有他不能踏足之地?
柳纪年不知他的身份,虽然柳桃之口口声声说是这人给他解了毒,但是这人的语言态度,却委实叫他生不起半分好感,他自然是不打算客气。柳纪年正打算继续运用武力解决这个问题,外面,忽然便涌进来了一群着装严整的带刀侍卫,众人一下把整个客栈围满,见到孟启涵,为首之人一下就露出了喜色,当即便是屈膝下跪行礼,口中便要呼出
他的身份,却是被孟启涵挥手制止。
那人是孟启涵以前的副将张洛,眼下是他跟前的贴身护卫,这段时间孟启涵失踪,他几乎夜夜没能安眠。
方才收到了有人报信,看到了主上的信物,他当即便率领众将急急忙忙地赶了来。果真见到了主上,好在表面上看,他的确是全须全尾没有什么损伤,他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张洛还算是有眼力见,见到孟启涵如此,当即便换了称呼,只是语气恭敬道:“属下未能护得主子周全,还请主子责罚!”
孟启涵不在意地摆摆手,便把他们叫起了,“不怪你们。”
张洛凑近几分,压着声音向他焦急回禀,“主子,您失踪多日,府中怕是需要您回去主持局面。”
孟启涵的目光却是一直都没有从柳桃之的身上移开,漫不经心地道:“都已经等了这么多天了,不在乎再多等这一时半刻。”
张洛还想再说什么,可是,看到孟启涵那副什么都不想听的神色,终究还是有些无奈地把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只是,他的面色却仍是一脸焦急,
柳纪年原本以为自己占据着压倒性的优势,但是眼下这般看来,孟启涵身边的人一个个也并非好对付的,而且他们的人手众多,自己若是这个时候跟他硬碰硬,到时候说不得会给自己惹来不小的麻烦。
柳纪年不想惹事,当即便没有多说什么,只拉着柳桃之便要离开。
可是,孟启涵却依旧像是一个甩不掉的尾巴似的紧跟不舍,甚至还带着身后那么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公然跟着。
柳纪年有些恼怒,这人这般难缠,待会儿他们便是找到了柳夭夭,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族里,怕是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