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拿了银子走了,傅三娘还怔了很久,“这……怎么可能,我说傅明月怎么这么快怀孕了,难怪啊!”
她心里感受十分怪异,不是说天下的男子都管不住自己么,特别是那些武将,平日里私底下的生活更是淫乱无比,怎么让傅明月碰到一个洁身自好的?
那妈妈却淡淡地说:“这才是好的,证明她的确能说动镇南侯……要是老太太还活着就好了,您这边想压她没有身份,只有求着她的份儿。”
……
傅明月睡了午觉起来,靠着大迎枕看书。
念芸拿了一锭八分的银子过来,把傅三娘主仆问小丫头的话转述给傅明月听。
傅明月听完后沉思片刻,吩咐念芸,“赏那丫头一袋银裸子吧,这事就算了。”
念芸应是去了。
傅明月继续看书,她才不管两人打听什么,反正无论怎么说,她是咬死不会帮忙的,傅三娘又能拿她如何?
下午顾则淮从外院回来,看到她在看书。
“整日不是看书就是做绣工,你小心伤眼睛。”顾则淮把她的书取走,放到了多宝阁的高处,她伸手够不到的地方,他的心情又收拾好了,笑眯眯道:“我陪你去走走,怀孕了可不能不走动。”
顾则淮仰头看着他,“侯爷要陪着我去哪里走动?正是寒风萧萧的时候,又没什么好看的。”
顾则淮笑着摇头:“越来越懒了……快起来,不然我抱你起来了。”
他俯身下来,作势要抱她。
傅明月连忙坐起来,可怕了他抱她了——依照着顾则淮的性子,可真的做的出来这种事!
傅明月和顾则淮去外面走了一圈回来,念芸已经在门口等她了。看到她就迎上来,“三姑奶奶说要见您,在西厢房等着。”
傅明月阖顾则淮说:“侯爷先回去吧,我去和二堂姐说会儿话。”
顾则淮微微一笑,不容拒绝地说:“我跟你去。”
这陈家的那些事儿,他还是知道些的,对于傅三娘这个人,他印象不太好,
傅明月有点犹豫,她觉得这件事她处理就好,不需要顾则淮介入,他介入反而麻烦了。
顾则淮却率先往西厢房走去。
傅明月只能跟在他身后,顾则淮伸手来牵她,傅明月便什么都没说,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来。
顾则淮轻轻抚上傅明月的脸,微微叹了口气。
这一夜,他心里有事儿,是一夜都没有睡好。
……
傅明月第二天早上收到傅家来的信,说是傅三娘要前来拜会,这可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如今她怀有身孕,这京城里头的大事小事一个个都瞒着她,傅明月并不知道皇上要清算傅家二房,就点头答应了。
傅三娘是当天下午才过来的。
傅三娘是第一次来镇南侯府,没想到镇南侯府竟然修得这么大,门口守着的也不是护院,而是穿程子衣的侍卫,那不就是锦衣卫的人吗,就应该是伺候皇上的……怎么会在镇南侯府当差?
傅三娘也是见过些世面的,如今也没想明白这一茬,原本想问来接她们的念芸,又怕显得自己没见识,还是憋着没说话。
马车进了垂花门,却还没有停下来,念芸笑着解释:“……内院的路太长了,免得姑奶奶难走。”
马车沿着宽阔平坦的青石路往里走,先是走过太湖石堆叠的假山,有清泉自上流入小池子,经过池子上的汉白玉拱桥,才看到远处一座三进的院子,沿着粉墙往里驶去,路上的景色十分雅致,傅三娘看着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
到底是傅家的堂姐过来了,恰好今日太阳不错,她就由丫鬟扶着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也算是迎一迎傅三娘,坐了没一会,远远看到马车嘚嘚跑过来,在正院门口停下,婆子放了轿凳,扶傅三娘下了马车。
傅三娘那门见不得人的亲事作罢了,她也没了那些个烦心事,倒是没什么变化。
傅三娘却很快打量了傅明月,她被一众丫头婆子簇拥着,身穿浅粉色宝相花纹长身褙子,水红色湘群,绾了堕马髻,戴了赤金宝结和嵌黄色碧玺石的雕花簪子……
傅明月也看着她。
傅三娘嘴角这才扯出一个笑容,走上前和她见礼:“七妹妹这里真气派,进垂花门也要用马车!”
傅明月知道傅三娘就是这个性子,见不得别人比她好,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在意。
一旁的丫鬟小声跟傅明月说:“夫人,外面风冷,您还是进去吧!”
傅明月就请她先进屋歇息喝茶,休息一会儿再去拜见顾老夫人。
傅明月知道她这是有事儿求她帮忙,可到底是个什么事儿,她不知道,不过傅三娘也是精明的人,自然不会一来就提,而是先恭喜了傅明月有孕的事,说自己带了什么滋补的东西给她。
然后才提起皇上要清算起傅家二房的事情来了。
“皇上的心思谁也猜不透,原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的,可谁知道皇上却是提起我父亲不忠不义来,当即在朝堂狠狠说了几句,没过几天,就没学堂敢收青哥儿了,虽说我和他不是一母同胞,可他到底是我弟弟啊……”说到伤心处,傅三娘从怀里掏出帕子擦眼泪,“青哥儿你虽不熟悉,可到底是一比写不出两个傅字来……”
傅明月只冷眼看着她,心中没有波澜,不管是对二房还是青哥儿,她都没有半点感情。
见着她这般冷血的样子,傅三娘哭的更厉害了,“七妹妹,原先都是我们不好,那时候我们是魔怔了,其实我们可没有害你的意思……往日的恩怨都算了,现在二房都快保不住了,你可得帮帮忙啊。”
她一时哭得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