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赵俊臣这么说,吴有珍也是神色微动。
而就在吴有珍认真考虑的时候,赵俊臣突然说道:“不过,若是‘荣发船行’有意到枣庄发展,我倒是可以提供帮助,枣庄是山东的辖地,而新任的山东布政使李立德李大人与我关系亲近,若是吴老板想要将‘荣发船行’迁到枣庄,我可以给李立德大人写一封介绍信,让他关照于你。”
随着赵俊臣的话声落下,不管是吴有珍、吴荣德父子,还是一旁的曹文斌,皆是面色一变。
显然,赵俊臣这是想要将“荣发船行”收买为已用了。
虽然,吴家父子并不明白赵俊臣为何会看上小小的“荣发船行”,但震惊之余,却也不敢轻易答应。
无他,“荣发船行”如今已经有靠山了,这位靠山就是坐在旁边的南京户部侍郎曹文斌!
曹文斌虽然权势远不及赵俊臣,能够提供的帮助也不多,但因为相互间是亲戚关系,所以这个靠山虽然不大,但至少让人安心。而赵俊臣这个靠山虽然强大,但意图叵测,就让人心中难安了!
还有,若是“荣发船行”抛弃了曹文斌、投靠了赵俊臣,那么曹文斌的面子往哪搁?岂不是会被同僚嘲笑?如此一来,曹文斌岂不是会与“荣发船行”决裂?而“荣发船行”这般朝三暮四,信誉岂不是同样会毁于一旦?
此外,“荣发船行”与曹文斌关系密切,若是“荣发船行”投靠赵俊臣之后,让人误会曹文斌也投靠了赵俊臣,那么曹文斌的顶头上司——南京户部尚书唐臻又会如何对付曹文斌?从今往后曹文斌在官场之上岂不是举步维艰?
这些情况,都需要认真考虑。
所以,面对赵俊臣的“好意提醒”,吴有珍却是沉默不语,而吴荣德犹豫了片刻之后,或许是想到了陈芷容的事情,也跟着没有说话。
至于南京户部侍郎曹文斌,已是面色深沉的看着赵俊臣——当着自己的面挖墙角,曹文斌只觉得赵俊臣有些欺人太甚了。
岂不知,赵俊臣不仅想要收买“荣发商行”,同时还想要将曹文斌收为门下!
若是有了曹文斌的投靠,那么赵俊臣今后对付南京户部尚书唐臻的时候,也会轻松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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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陈芷容拉走了苏秀宁与崔倩雪二女,赵俊臣不引人注意的轻轻叹息了一声。
其实,赵俊臣并不喜欢陈芷容,因为赵俊臣觉得陈芷容心机太深、手段太毒、思想也有些扭曲,但陈芷容对于赵俊臣的态度与暗示,却总是心领神会、一点即透,反之赵俊臣对于陈芷容的心思与想法,也总是洞若观火、心照不宣,所以两人在一起的时候,竟是有些默契十足的样子。
正如前文所讲,赵俊臣与陈芷容在本质上是同一类人,两人看待问题的眼光、思考事情的角度,皆是有些相似,所以两人有如此默契,也不足为怪。
也正因为如此,赵俊臣才会轻轻叹息。
这意味着,在某种程度上,赵俊臣有着自我厌恶的心理。
不过,对于赵俊臣而言,这种心理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轻声叹息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很快赵俊臣已是收敛了心思,脸上也重新换上了笑容,并抬头向着吴有珍与曹文斌邀请道:“两位可吃过了午饭?若是还没吃的话,今日相遇也是有缘,何不一起?”
说话间,赵俊臣已是唤来了店小二,又添点了几道菜肴。
受到邀请之后,吴有珍与曹文斌不敢驳了赵俊臣的颜面,纷纷表示“还没有吃饭”,又客套了两句之后,也皆是坐在赵俊臣的旁边,与赵俊臣同桌共餐,而吴荣德也是陪在一旁。
就这样,赵俊臣与三人边吃边聊,只是说些闲事,气氛还算融洽。
期间,吴有珍与曹文斌二人见赵俊臣确实没有追究的意思,也就渐渐的放松了许多。
就在这时,赵俊臣话锋一转,谈到了“荣发船行”的现状。
“吴老板,我听人说,你们‘荣发船行’的近况不大好?”
听到赵俊臣的询问,吴有珍出于商人本能,产生了一些警惕,但“荣发商行”的近况并不是什么秘密,所以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实话实说,叹息道:“我‘荣发商行’扎根于徐州,自从徐州河道渐渐萧条之后,我‘荣发商行’也就每况愈下了,近些年来也只是勉强维持着没亏本罢了,根本没什么赚头,反而费心费力、十分幸苦。实不瞒赵大人,若不是徐州境内还有近五百位船夫、脚夫依附着‘荣发船行’讨生活,若是我‘荣发船行’倒了,他们以及他们的妻女也就失去了生计,我怕早已是放弃‘荣发船行’、转而经营其他生意了。”
赵俊臣恰到好处的流露出了一丝钦佩,道:“原来吴老板竟是为手下的船夫、脚夫们思虑如此之多,实在是菩萨心肠,赵某钦佩……此外,徐州如今百业萧条,吴老板能够维持着‘荣发船行’不亏本,这般生意手段也已是远超旁人了,来,我敬吴老板一杯。”
吴有珍连忙端起酒杯与赵俊臣对饮,又见赵俊臣待自己客气,心中的警惕也就消散了许多,感慨道:“其实,我倒也不是菩萨心肠,实在是有些骑虎难下了,我船行里的那些船夫、脚夫们,皆是自他们爷爷辈起就在‘荣发船行’做事,对船行也是忠心耿耿,我若是就这么抛弃了他们,他们恐怕会找我吴家闹事啊!”
赵俊臣好奇问道:“自从泇运河开通之后,徐州在京杭运河的地位已是被枣庄取代,既然如此,吴老板何不将‘荣发船行’转移到枣庄?那里机会很多,或许就可以扭转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