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云矩方才话里提到的宛陵王江南一行,更是叫赵皇后没有旁的说话心思了。
席间便彻底安静了下来。
寿春王斜瞅了云矩一眼,垂着头默不作声地吃点心。
他的心情有些复杂。
真要寿春王自己来说,他觉得众兄弟里,真正看不起东宫的,非颍川王莫属。
——当年温禧贵妃在时,颍川王事事都要与东宫比较,也处处都压东宫一头,从经史子集到骑马射箭,颍川王就没有输过。
那时候,清溪宫的两位是真的把东宫和皇后的脸扔在地上踩,而且自己踩了还不够,还要叫旁人来看。
最过分的一次,颍川王与东宫比剑,逼得东宫弃剑倒地后,慧帝在旁笑眯眯地问颍川王想要什么奖赏,颍川王擦了剑,含蓄地笑笑:“父皇,儿臣想随您一道,上一次朝。”
慧帝哈哈大笑后应下,翌日早朝,直接抱着年仅六岁的颍川王坐上了皇位,叫颍川王坐在自己膝头上受了群臣跪拜。
可以说,温禧皇贵妃和颍川王带给皇后与东宫的阴影压力,是后来的周贵妃与宛陵王完全无法与之一较的。
这样的颍川王,真的会像现在表现的这般……对东宫心悦诚服么?
一个人真能因为境遇的转换而改变这么多?
寿春王看了眼紧挨着太子席位端坐着的云矩,有点担心东宫的处境。
二哥可别养虎为患的好,寿春王拧着眉头默默地想,太子那么信任颍川王,可不是件好事。
没过一会儿,临淄王与一众成年的、没成年的皇子们都来了,赵皇后亲热地叫了自己的小儿子临淄王过去,闲话两句,又稍等片刻,东宫太子收拾清醒了,带着裴行俨一道回来,前脚刚到,后脚慧帝便来了。
众人便一道起身,给慧帝见礼,慧帝叫了起,笑着坐下,也没绕弯子,开口便解释了今夜召众人而来是所为何事。
只听慧帝开门见山道:“早年西南一带吐蕃作乱,朝廷多次派兵镇压,成果均是渺渺,战事连绵三年有余,直至去岁才得以最终平定。”
“此次吐蕃大平,朕心甚慰,论功行赏,除了越浒和虎威军有大功外,这场战事中还出现了一名极为优秀的将领,在黔州一带颇有威名,百姓们亲切地赠了他一个‘黔将军’的诨号,今儿也要你们都见见我大庄这栋梁之才,朔儿,还不快出来。”
云矩手里的酒水狠狠地颤了颤,手指颤抖得几乎抓不住那层滑腻的瓷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