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痣(一)

戏精长姐称帝记 者家 1696 字 2024-05-18

云朔忍不住挑剔地打量了一番对面的女子,想看看对方除了家世外到底是有哪一点能叫五哥舍了温宪而就她。

不得不说,这一局,是云朔卑劣了。

对方落落大方地任他看去,他别开眼,在心里不舒服道:也就不过如此。

不过如此,其实不过是黔南王实在找不到什么明显的短处后不服气的意气评价。

“呸,我才不要与他‘相同’哩,我讨厌他。”裴行俨活蹦乱跳地跑了出来。

这熊孩子昨夜一直怕他亲娘辣手摧花,提心吊胆了一晚上,结果早先是因为云朔的出现闹得云矩心神不定没空收拾他,后来回府说清楚后云矩也没了治他的心思,他还干得了两千两银子出去逍遥,如此可不兴奋得到处乱蹦。

于是乎熊得更是理直气壮了起来,大摇大摆仰着头从云朔身边蹭过,还从鼻孔里重重地喷出一声哼来,斜觑了云朔一眼,正欲说些更过分的话,一抬头想到屁股后面还跟着个亲娘,留意到云矩暗含不善的眼神,熊孩子老老实实垂下头收起翘上天的尾巴友好地冲云朔卖了个萌:“你好啊大驴子”

云矩当即不轻不重地从后面踹了他一脚,踹的熊孩子一个踉跄,不敢再胡闹了。

云朔竟然有点受宠若惊。

就是他没听懂后面那句,忍不住疑惑道:“驴子?什么驴子?”

云矩面带尴尬:“犬子无状,叫黔南王见笑了,不知王爷此来所为何事,这边请。”

云朔被她这么公事公办地这么一问,也歇了继续刨根问底的心思,只淡淡地笑了笑:“无事便不能来寻五哥么?倒是弟弟莽撞了。”

云矩八风不动地收下这番牢骚,领着云朔进了待客的茶室,亲手为他沏了一杯茶以示赔罪,然后轻笑道:“我这里冷僻,往常也没有什么兄弟们过来玩闹,乍见八弟,言语有失,叫你见笑了。”

云朔捏着茶杯,想到进门时遇着的临淄王,忍不住想问对方一句那三哥是来干嘛的,想了想,鬼使神差地就把那话咽了下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点点头表示了解了,然后就默不作声地坐着喝茶。

茶室内一片诡异的寂静。

不只云矩心里纳罕云朔究竟是来干嘛的了,透过茶水氤氲升起的热气望着对方,云朔自己都恍惚了起来。

我是来这儿干什么来着……他在心里喃喃地问自己,好半晌,才堪堪回忆起来,哦,我是来想问五哥……问五哥……

问什么……

问……

想到温宪,云朔猛地惊醒了,仿佛从一个旖旎的美梦中狠狠地摔落到了冰冷的现实里,他想到韩子清的话,想到自己走后温宪的遭遇,胸口一痛,闷得要吐出血来。

他缓缓地放下茶杯,正视着对面的云矩。

云矩感受到他的目光,也端坐起来,静静地等他开口。

云朔想了想,还是决定先礼后兵,他追忆道:“五哥,我记得小时候,宫人们都嫌弃我,父皇顾不上我,身边差不多大的兄弟们也都看不上我,只有你和温宪,愿意平等地待我,与我做朋友,我们三个那时候,多好啊……”

说着说着,云朔突然不确定了起来,他在流放途中生过一场大病,醒来后,在洛都那十五年的记忆就变得模模糊糊了起来,有些东西:譬如念过的书、学过的剑,他都记得分毫不差;还有些东西,譬如儿时那为数不多的美好回忆,他却怎么想都只能想起个大概来。

云矩搁着一张案几看着他,脸上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