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吉用眼神发出无声的抗议。

鬼罚倒是大方地收下他这份瞪视。虽然懊恼，却不后悔，他知道沢田纲吉一向如此。

这点不错。其实要是让纲吉重新选择的话，他依然会对切原出手。

不过可能下手会轻一点就是了，起码别让切原当场晕过去，让大家笑话或者趁这个机会用语言攻击别人。

这样很不好的。

想是这么想，纲吉也没办法去干涉大家的自由，他没忘记，切原好像欺负了不少人。

纲吉的情绪起起落落，水濑很干脆地默然了。

一路勉强安然地回到成人班，没进门前，水濑停下了脚步，他紧了紧拳头，说：“纲君，对不起，因为我很弱，所以……把你牵扯进不必要的麻烦里了。”

他指的是昨天打架的事。

尽管当时切原抱有和纲君决斗的意思，但水濑看得出来，纲君没打算在教室附近动手的，至少不是当着全班人的面那么高调。都是因为他被切原牵制住了，纲君才不得不答应对方的要求，然后今天又惹出了一群人围观议论纲君的情况。

怎么想，都是自己的错。

水濑沮丧地低着头。

许久没听到回话的水濑指甲嵌进了肉里，他果然被讨厌了。

密集的刘海偷溜进几缕光芒，水濑不安又难过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教室的隔音效果很好，水濑只能听见楼道里一步一顿的脚步声。

瞳孔里恍然出现了一双鞋子。

“说什么呢，水濑君，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所谓朋友，就是那些在前进的道路上，一起披荆斩棘，一起欢声笑语的人。

保护朋友，多理所当然的一件事。

即便昨天只是他们的初见，但水濑，无疑先保护了他，他怎么会去残忍地责备水濑。

纲吉拍拍水濑的肩，水濑受惊似地挺了挺背，“谢谢你，水濑君。是你先帮了我。”

班主任后来问起打架的那件事，纲吉才知道切原他们在教室前面放了很危险的装置。

要是没有水濑，他肯定会中招的。

纲吉的声音宛若清风，宛若细雨，宛若无所不容的大空，轻灵动人。

而在这一刻，水濑额前的长发更加湿软了些。

他只能点头，不能说话暴露脆弱的自己。

无法拒绝那一份温柔的水濑在心里说——

也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