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这样,白千帆越犯疑,偏要缠着他问东问西,贾桐见宁九不在,心一横,干脆把事情说了出来。
白千帆这才知道杜长风为了她竟颓废到那种地步,整个人都傻了,喃喃道,“是我害了他,倒底是我害了他。”
“不怪王妃,怪他自己,”贾桐忙道:“是他作贱自己,自甘堕落,跟王妃可扯不上半点关系。您别往心里去,就当不知道这事吧。”
已然知道了,怎么能当不知道呢,白千帆秀眉一拧,“不行,我得去见见他。”
贾桐吓得慌忙拦住,“我的好王妃,您可千万别犯糊涂,王爷在府里呢,他要知道是我透漏了消息,非得打死我不可。”
白千帆很愤然,“他凭什么降杜长风的职,不是情有可原么,说起来他才是罪魁祸首!”说着就往书房里走。
贾桐唬得一跳,赶紧去拦,被她轻灵一闪,就从帘子边溜进去了。
贾桐站在外头,哀声长叹,这下可好,连他自己也摘进去了。
白千帆藏不住事,走到墨容澉跟前,劈头就问,“王爷为何削了杜提督的职?他如今变成这样,王爷不内疚么,怎么还落井下石?”
她进来,墨容澉心里是欢喜的,可万万没想到,她一开口竟是说的这个。瞬间那脸就垮了下去。
“你听谁说的?”
“甭管我听谁说的,是不是有这么回事?”她板着小脸,大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除了皇帝还谁敢这样同他说话,墨容澉气得不行,倒不是因为她这态度,而是她竟然为杜长风说话,她心里还是向着他的。
他大怒:“放肆,反了不成!爷儿们的事,几时轮到你来过问?”
“别人我可以不问,杜长风我非问不可!”白千帆象只小斗鸡,扯着脖子同他喊,气势一点也不输人。
白千帆穿着夹袄,袖口和领口滚着短绒的小边,下边是浅藕色的袄裙,她拎着装兔仔的笼子站在路口左顾右盼,一脸兴奋的样子。
墨容澉进月洞门就看到她,两人一对视线,都忍不住笑起来,一个笑得象朵娇艳的小花,一个笑得象春日刚融冰的湖面。
“等我吗?”他牵起她的手,一触之下竟是凉的,不觉皱了眉头,再看另一只手里拎着兔笼子,顿时冒了火,“都是死人么,大冷的天怎么让王妃拎兔笼子!”
他一动怒,边上的丫环小厮跪了一地,月桂接过兔笼子,也跪倒在地上。
白千帆不乐意了,“王爷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把他们吓成这样,都起来吧。”
她发了话,却没人敢起,墨容澉又是一声喝:“都聋了,听不到王妃的话吗?”
呼拉拉,一地的人又都起来了,墨容澉没眼瞧他们,把白千帆的手包在掌心里捂着,“天冷在屋里等也一样,何苦巴巴跑到外边来。”
“王爷看这个,”白千帆挣开手,把兔笼子又拎过来,“您瞧雪球那肚皮,是不是有了小兔仔?”
墨容澉认真看了一眼,雪球长大了,加上白千帆好吃好喝的伺侯着,胖得象个球,肚子圆滚滚,也不知道是胖成那样,还是有了小兔仔。
若问墨容澉排兵布阵,他是内行,可关于是否怀了小兔仔,还真难倒了他。
郝平贯这时也跑过来了,在一旁出主意,“前院的老马头懂这个,不如让他来瞧瞧?”
墨容澉嗯了一声,牵了白千帆回屋子里去,让绮红打了热水进来给她洗手。
“好歹有个姑娘样,别天天儿同兔仔混一块,把手洗干净,就不许再摸它们了,要干什么叫丫环们来就是。”
白千帆撸起袖子洗手,嘴里嘟噜着,“自己动手才有乐趣,王爷不懂这个。”
他怎么不懂,他还想对她动手呢,可惜不成,一碰她就跑,逗得狠点,她就下金豆儿,总归弄得他哭笑不得。
很快,老马头就过来了,把雪球提起来看了看,又在它肚子上摸了摸,喜道:“回禀王爷,是有兔仔了,瞧着还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