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太妃看着他手里的剑,脸都白了,这个混世魔王横起来,可是六亲不认,万一给她一剑,她今晚就得超生了。
“澉儿,你把剑放下,这事传出去可不得了,皇帝念你是胞弟,允你带佩剑入宫,可你不该让剑离了鞘,更不能让它见血。算哀家求你,赶紧收起来,有话咱们慢慢说。”
墨容澉到这会冷静了些,把剑插进剑鞘,冷声问:“王妃呢?”
“王妃已经睡下了,你别去吵她,”瑞太妃使了个眼色,黄有道赶紧把人都带了出去,反手关上门,让母子两个说话。
“哀家知道你心里有气,可这也不能全怪哀家,是王妃……”她顿了一下,有些为难的样子。
墨容澉眉头一拧,“这事跟王妃有什么关系?”
“王妃跟如英投缘,她说府里折了一位庶王妃,干脆让如英补上算了,如英也喜欢王妃,不想跟她分开,能进府一同服伺你,她也同意,所以才有了今晚这出,王妃怕你不愿意,特意求了哀家,只要成了事,你不认也得认了。说实话,如英这丫头,哀家压根没看上,王妃性子本来就跳脱,再来这么一位,你府里不得成日鸡飞狗跳么?澉儿,你别生气,王妃的心是好的,她自己没消息,只能巴望着有人早些替你开枝散叶……”
墨容澉一直以为这事是瑞太妃的主意,可听她这样一说,又有些不确定了,在他娶妾侍的事情上,白千帆确实是挺热心的,曾经的杨丽娘就是最好的例子。
不过瑞太妃的话不能全信,他得当面问问白千帆。
“太妃不用说了,我只想知道王妃在哪?”
“王妃睡下了,她明儿还要早起抄经书,你就别……”
“我的王妃在哪?”
墨容澉阴沉着脸,两道锐利的目光射过来,瑞太妃不敢直视,这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可她却从来掌控不了他。
她有些气馁,幽幽的道,“她在后面厢房里。”
大约是擦了雪花膏,屋里又熏了桂花香,再加上烧着银炭,几种味道渗一块,感觉怪怪的。不过闻久了也就习惯了,墨容澉把人都打发出去,轻手轻脚走到床前,从账幔里钻进去,琉璃盏透过账幔照进来幽幽的光,偌大的一张床,中间鼓起一个小包包,冬天冷,白千帆习惯蜷缩成一团,象一只小驼鸟,连头也埋了起来。
她的头发零乱的铺洒在枕头上,丝丝蔓蔓,一绺一绺,象飘动的水草,又象依附大树的藤蔓。
墨容澉弯腰捞了一绺放在鼻子底下闻,幽幽的清香,是他熟悉的味道。
他揭了被子躺进来,把那具小小的身体揽进怀里,怕吵醒她,只敢轻轻吻她的发顶,他望着账顶缓缓吁了一口气,失魂落魄了两个晚上,如今总算安稳了,她在怀里,他的心就在腔子里,她不在,他这颗心便无处安放。
——
白千帆沐浴过后被带到了厢房里,她咦了一声,“我今晚睡这里吗?”
“是啊,”蝈蝈儿说,“王妃不是说晚上睡着冷吗?这屋里有地龙,您晚上就算踢被子也不怕的。”
“那敢情好,”白千帆笑得眉眼弯弯,“那殿里看着漂亮,到了晚上是真冷,这里虽小点,可是暖和,是太妃让换的吗?”
“是啊,太妃听说您晚上睡不好,特意给您调到这间有地龙的屋子来睡。”
两人正说着话,柳叶挑了帘子进来,“王妃怎么还没歇着,王爷都睡下了。”
白千帆一愣,“王爷今晚住这里么?”
“是啊,您不知道?”柳叶笑得有些不太自然,“今晚冯姑娘侍寝呢。”
白千帆觉得头顶上轰了一个雷,炸得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墨容澉在府里有侧王妃,他再纳几房妾回府,她也不觉得稀奇,可怎么会是冯如英?
她茫然的站在地心里,有些不知所措。
布帘子再次被挑起,瑞太妃进来了,堆着一脸慈爱的笑着她,“王妃怎么还没歇着?”
白千帆说,“太妃不是也没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