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稅粮不翼而飞

苏祖尧硬撑着一个父亲该有的点点儿慈爱,语气平和的开口:“澈儿,小木,你们二人在外奔波数月,累坏了吧。”

苏澈脊背一僵,跪伏在地不敢言语,苏木则颇有不知死活的劲头:“父皇,儿臣无能,请您责罚。”

苏祖尧看了苏木一眼,没再说话,眼里带着些不屑,不过在苏木抬头望向他的时候,尽数掩了下去。

瞟了邢炳文一眼,示意他可以开始表演了,拍了这么多年马屁,除了李公公以外,最能挠苏祖尧爽点的恐怕就是邢炳文了。

前跨一步,弓背拘礼:“皇上,老臣有话要说,这次武安君押运粮草虽然操劳,可是却犯下大错,导致粮草丢失,实乃大罪,而大皇子办案不利,应当一同受罚。”

苏祖尧没有开口,瞟了左丞相一眼,邢炳文都开了腔,他自然不能落于人后:“老臣赞成邢相所言,虽然有功,但是过错更甚,若是不罚不能服众。”

一唱一和,苏祖尧如愿收回了苏木手中兵部的掌权之位,二人都赋闲京中,做起了闲散皇子。

秦苗苗早早的等在苏木的君侯府,她与苏木已有两月未见,此时坐在会客厅,心里长了草,屁股像是被猫挠,坐不下,站不稳,时不时的向门口张望,苏木回来还未卸甲便去了宫中请罪,太阳落山了他还回府。

终于在秦苗苗左盼右望之下,苏木自外踏步而归。

人还未进屋,秦苗苗就已经张开双臂扑了出去。

稳稳地将扑过来的人儿接在怀里,苏木也不避嫌,低头对着秦苗苗的额头亲了亲,声音虽然带着些疲惫,但是欢心更甚:“苗苗,一别数月,你心中可有念我?”

紧紧的环住苏木的腰,将侧脸贴在他的胸膛,解了毒的苏木似乎比以前强壮了一些,贪恋的在苏木身前蹭了蹭:“侯爷,我想你想的发狂,就连晚上做梦,梦的都是你。”

清晰的感觉到苏木身子一僵,随后抬头看着他飘红的耳根,秦苗苗笑的狡黠:“侯爷,你可有在梦中梦见我?”

苏木喉头上下滑动了下,有些尴尬的开口:“苗苗,姑娘要矜持一些。”

撇撇嘴,故作不悦:“看来侯爷不及我思念若狂。”说完悻悻收回手,想要退后两步,但是苏木却没有松手,依旧将她禁锢在怀里,双臂将她圈了个严实:“苗苗,别动,乖乖让我抱一会儿。”

听出苏木话里的失落怅然,秦苗苗便不在玩闹,乖乖的窝在苏木怀里,一动不动。

“皇上如何罚你了?”秦苗苗知道老皇帝一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丢了那么多税粮,这口气都得在苏木身上出。

“父皇收回了我的军权,也收回了我的辅政之权,现在我并无官职在身。”苏木说此话时虽然有些失落,不过他的失落却是自己辜负了父皇的期望,多的是自责,对于皇上的处罚,他则没有怨言。

秦苗苗听着苏木的话,没有开口做什么评价,只是圈着苏木腰的胳膊又紧了紧。苏木没了军权,苏澈也大权旁落,这下老皇帝彻底没了顾虑,接下来怕是又要故技重施,斩草除根了。

“侯爷,日后你有何打算?”秦苗苗没有想到老皇帝的动作会如此之快,甚至让她有点猝不及防。

临出发的前一晚,苏澈来到安子衿房内,他们因为上次争吵已经有近两个月没说话。

若不是自己准备离开,苏澈还是不打算和安子衿讲和的。

其实这些年来,他已经习惯了安子衿的冷漠,这次吵架不是她们冷战时间最长的一次,他们又半年都不曾说话的时候。

站在窗下的苏澈踌躇了半晌,才开口:“子衿,你睡了吗?”

话音一落,屋内的灯光顿时被人压暗了许多,半晌才传来安子衿的声音:“殿下,我已经睡下了。”

苏澈长舒一口气,他知道安子衿并未睡下,她在推脱敷衍自己,但是一直不都是如此吗?

“子衿,明日我要离京去查案,恐怕要月余才能回来,今夜我想见见你。”说完也不等安子衿有所回应,他自顾推门而入。

屋内的安子衿果然衣着整齐的坐在塌上,手里拿着的书还未来得及放下。

苏澈在看到她手里书都时候,目光一顿,心中苦涩悲凉不必再提,他的妻子宁可看着书本打发时间,也不愿在远行的前一夜的见他一面。

自己守着一具空壳却食之如饴:“子衿,夜深天暗,别再看书了,小心眼睛。”

安子衿依旧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神情:“是,我以后会多加注意的。”

二人之间再无交流,苏澈走到安子衿身边,坐在塌前。

安子衿则立刻警觉的坐直身子,缩到短榻的最里边,她最怕晚上与苏澈独处,他的每一次亲近,每一次占有,她都觉得是一种耻辱,是一只肮脏的手将她与苏木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

安子衿的防备厌恶,苏澈都看在眼里,原本压抑的怒火渐渐失控:“子衿,你躲什么?我是你的夫君,你为何避我如蛇蝎?”

安子衿压下心头的慌乱,强壮镇定的开口:“没有,殿下,你多心了。时候不早了,殿下明天要离京,今日早些回房休息吧。”

但紊乱的气息还是暴露了她此刻的紧张,苏澈目光幽深,直直的盯着她。

在安子衿看来此刻的苏澈是洪水猛兽,是地狱爬出来的恶魔,肮脏而龌龊。

她眼中的厌恶似利刃,刀刀将苏澈凌迟,猛然拉住她的胳膊扯到自己身前,咬牙切齿,一字一句:“你在怕什么?你在厌烦谁?”

安子衿好看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她总是看上去柔弱无助,楚楚可怜。

苏澈喜欢这样她,让人忍不住去保护,但是一想到她的恐惧是因为自己,苏澈略微柔软的心便立刻焦躁狂乱起来:“说,你为何总是躲着我?我是你的相公!你为何厌烦我?”

安子衿眼中沁着闪闪泪光,将唇紧紧抿在一起,似在较劲,半晌眼中的厌恶更甚,恨恨道:“殿下,你早就知道答案,为何一遍遍的来问我,折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