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璨见眼前不语的男子似乎温柔起来,以为恭裘转了心意,于是楚楚可怜般的又唤了一声“王爷……”
恭裘一怔,被拉回现实,看着坐在地上的苏璨,坚定而决绝的“来人!送苏小姐回府!”说完,似不欲多留,转身要走。苏璨恼羞成怒,猛地站起来一把推开迎上来的侍卫,冲着恭裘的背影痛苦而又大声的质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上了那个念雅枝了!”
恭裘闻言,顿住了离去的脚步“此事不劳苏小姐费心。”苏璨气极了恼极了“她不过就是一个寄生虫,她……。”
“苏小姐!”恭裘厉声打断“本王认为,你今天的行为无异于拿您的名声来威胁本王,而本王从不受威胁!”苏璨看着恭裘突然正色的脸,吓到失去言语,想要辩解却只是无力的“我没有,我没有……。”
恭裘看着眼前与初见时判若两人的苏璨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的筹码只有在看重你的人那才有价值。话已至此,还请苏小姐请回吧。”说完,便是真的头也不回的走了。
被侍卫护送回府的苏璨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那扇门的,她清楚地记得自己走进去的时候,忐忑而幸福,可出来呢,她不记得了。苏璨抱住自己,指甲狠狠的掐住自己的手臂,嘴唇咬出血来。她狠,若不是念雅枝,恭裘就不会不要她,她苏璨就不会沦落成别人的笑柄。“念雅枝……”苏璨一字一字似蚀骨之恨的念道。
熟睡的萧清雅突然被门外的喧闹声惊醒,恍惚间听到门外杂乱急迫脚步声与往来下人的窃窃私语。萧清雅心下一惊,揉了揉额头,试图尽快摆脱刚醒时的懵懂。她凝了凝神,仔细辨听着门外的只言片语,一会才知道个大概,哦,原来知府的女儿为爱出走,半路跑去找恭裘了,倒是留下了一封书信,却是我意已决,请爹爹安心与成全之类的。
萧清雅起身,稍稍收拾好自己以后推门而出,却见外面已是乱成一团。家丁仆人皆是惶然不知所措,主人家的事多是不敢妄议,只是嘴里不停念叨着“这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苏徽安沉着脸,一言不发,手里的信被死握地变了形,额上的青筋一突一突。下人见状更是不敢过多言语。一旁的知府夫人早已是梨花带雨,自己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宝贝疙瘩,从小到大没吃过苦,这说走就走的,也不知这世道险恶,若是……知府夫人不敢细想,哪怕是哪磕青了一块她都会心疼啊,“老爷,要是璨儿有什么……”
“闭嘴!”苏徽安不耐的吼出声,璨儿也是他女儿啊,可……
知府夫人被这一吼给吼住了,抬起来擦泪的手帕僵在了半空中,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夫君,嗫嚅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不停的抹泪。
苏徽安本就烦闷的心情更加郁结。这时只见管家试探性的叫了一声“老爷?”苏徽安拿信的手大力一挥,终是无力地落了下来,重重的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差人去寻王爷吧,接小姐回府!”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众人戚戚。
萧雅清见事至如此,低下头,伸手拂了拂被夜风吹起的鬓发,自己毕竟只是一介外人,如何介入别人家的家事,自己毕竟也帮不上什么忙,就算帮得上,家丑不外扬,知府也肯定不愿外人插手。再者自己的身份一不小心就有被恭裘察觉的危险,“恭裘?”念及此人的名字,女主的眉头不由紧皱几分,此人是自己万分不愿招惹的,还是当自己今晚睡太熟,睡过了吧。思此,女主看了眼静挂于夜幕的皓月,转身,轻轻合上房门。
苏璨追上恭裘时早已吃了一顿舟车劳累之苦,可她不觉得累不觉苦,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一刻如此刻这般鲜活。自己朝思慕想的人儿就在前方,而自己就像一只遇春飞向南方的燕儿,而恭裘便是自己的春天。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她不管了,不顾了,也顾不得了。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这只雀跃的燕儿遭遇了倒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