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着眉头说:“你看不出来他们不是我朋友?还有,我不叫喂。”
江静雅把脸上的口罩戴上,两只眼睛上下瞟动我几下后,推着小车说:“他们是不是来医院找你的?是不是因为你,我们这层的保洁阿姨待会还得重新打扫卫生?再说你们是不是朋友跟我有关系吗?麻烦让一下。”
我吐了口浊气,扯开身子小声嘀咕一句:简直不可理喻。
“我再不可理喻也好过你穷的连给自己爸爸手术费都交不起。”江静雅争锋相对的停下脚步,目光在我脸上停留几秒钟后说:“混混当到你这个份上真失败,除了欺负小女孩,吃喝嫖赌抽以外,你还有别的特长吗?”
我张了张嘴巴,却发现自己无言以驳,几次见面我留给她的印象确实差的可以,说再多也只会让她觉得我是在替自己辩解,干脆没吱声。
见我没往下接话,江静雅鄙夷的瞅了我一眼,推着小车慢慢离开。
我从原地站了二分钟,然后搓了搓脸颊推开房门走进去,我爸忙不迭坐起来问我:没事吧?
我挤出抹笑容摇头说:“没事,他们没难为你吧。”
我爸一只手拖着腮帮子,一只手压在自己的被子上说:没有,他们就是用我手机给你打了个电话,郎朗啊,是不是侯瘸子又。。
我赶忙打断他的话,摆手说:“跟咱没关系,他们找我是打听钱龙在哪,钱龙前几天打了其中一个人。”
我爸这才松了口气,叹息道:“龙龙这孩子也真不让人省心。”
我这时才猛不丁注意到他刚刚托腮帮子的地方居然有个清晰的巴掌印,一把摆开他的手问:“那帮狗杂碎是不是打你了?”
我爸拨浪鼓似的摇头说:“没有,没有。。”
我顺着他的脸颊望下去,看到被子的一脚居然有半个脚印,随手掀开被子,看到被他盖在身上的被面上竟然全是鞋印。
看到这一切,我的眼珠子瞬间红了,感觉胸膛都快要被炸掉似的,特别堵得慌,那一刻我脑子里就一个想法,我特么要宰了侯瘸子!
我爸慌忙拽住我的胳膊,声音沙哑的说:“郎朗,爸真没事儿,你千万别冲动,咱惹不起侯瘸子,吃点亏就吃点吧。”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响了,看了眼是卢波波的号码,我长舒一口气摆摆手说:爸我不冲动,你放心,我最近找个班上,同事给我打电话了,你自己多照顾自己,缺啥就给我打电话,待会让护士帮你换换床单被罩。
说罢话,我逃也似的摔门离去,我怕再呆一秒钟,眼泪会控制不住的流出来。
我爸说的对,我们确实惹不起侯瘸子,不然我也不会被逼的替他要账,至于杀人,我也只敢想想,说实话我真没那个魄力。
跑出房间后,我给卢波波回拨过去,没等我吭声,电话那边的卢波波焦躁的说:朗哥你在哪啊,皇上跟人在网吧打起来了。。
听到钱龙的话我微微一愣,随即撇撇嘴说,老大不老大的跟咱没啥实际关系,我的目的只是想跟陈花椒对上话。
卢波波低声问:“万一陈花椒不搭理咱咋整?”
我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说:那你俩就凑钱从大青山给我买块空地当坟吧。
钱龙和卢波波对视一眼,钱龙直接从兜里掏出俩五块说:“买坟地我集资十块。”
卢波波翻找两下裤兜,表情认真的说:“等我开支了,全捐给朗哥。”
“滚犊子!”我一人踹了他俩屁股一脚。
目视两人勾肩搭背的朝着网吧方向走去,我禁不住咧嘴一笑。
人这玩意儿有时候特奇怪,当你一个人面对困难的时候会觉得无从下口,可身边如果多两个傻子乐意陪着你一起走,往往就会觉得并没那么可怕。
就譬如这次被侯瘸子讹诈,我一个人的时候,真慌的一逼,可自从钱龙和卢波波加入进来,即便什么事儿也没干,我心头也觉得无比的轻松,陪伴或许比任何鼓励都要实际。
我蹲在马路边边抽烟边观察对面的酒店。
新城区规划的很有秩序,一家接一家的门脸整整齐齐,这会儿刚刚六点半,靠近中泰宾馆旁边的早餐铺子生意好到爆棚,不少上班族走走停停,还有不少人特别开车过来吃早点,门口的两张桌子压根没空闲的时候。
我暗自琢磨回头应该让我爸去学学做早餐,指不定来新城区弄个小店真能发家致富。
我正瞎盘算的时候,兜里的手机突兀响了,看了眼是我爸的电话电话,我直接接了起来:“咋这么早就醒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略显尖锐的声音:“王朗是吧,侯爷让我问问你账的事儿办的怎么样了?”
我一激灵站起来,焦急的问:“你谁呀?我爸呢!”
那人冷笑一声说:“我在你爸病房等你,侯爷有点东西交给你。”
不等我再问什么,对方直接挂断电话。
我咬牙咒骂,侯瘸子你真特么是个逼养的。
深呼吸几口平复下来心情后,我掏出手机给卢波波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替我会儿。
没多会儿卢波波小跑着从网吧出来,我不放心的交代:“看到车牌五个2的白色奥迪,一定想办法拦下来。”
卢波波迷惑的问我:“你去哪啊朗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