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看了眼我们,不耐烦的摆摆手驱赶:“滚滚滚,我特么还想找人给我募捐呢。”
孟胜乐把募捐箱放到脚边,掏出我们刚刚从彩印店做的假“证明”,故意拿指头戳了戳底下印的“好人平安”几个字,继续支支吾吾的指指自己的嘴巴和耳朵,发出“阿巴,阿巴。。”的声音。
“操,聋哑人!”中年无奈的骂了一句,随即从兜里掏出十块钱塞进募捐箱,朝我们摆摆手。
成功的赚下第一笔金后,我俩马上笑呵呵的闪人,找了个背人的地方,孟胜乐亢奋的冲我翘起大拇指奉承:“牛逼啊洋哥,坑蒙拐骗的行家,以前我咋没发现这么来钱的买卖,擦一次玻璃十块钱,咱一天要是擦一百辆,那不得发财发死呐。”
我翻了翻白眼嘟囔:“做梦娶媳妇,尽特么想美事儿,不会所有人都给咱钱的,搞不好挨两脚,被扇几个嘴巴子都是常事儿。”
孟胜乐龇着牙又问:“洋哥,你是咋想到这招的?装聋哑人给人擦车,骂咱,咱听不见,告咱,十块钱实在划不来,而且咱也确实劳动了,嘿嘿。”
我眼神一阵黯淡,叹息一口苦笑:“这招不是我想到的,是我老家一个朋友琢磨出来的。”
这个不要脸的“创意”,是我们还在念高中时候,有一天实在没钱上网,钱龙研究出来的,不过那会儿要脸要尊严,所以只是想了想,并没有付之行动。
没想到第一次使,竟然会是在市里,而且还是给自己赚吃饭活命钱,我自嘲的吐了口唾沫道:“走吧,今天说啥得把成本先擦回来。”
孟胜乐马上附和:“好使!咱下午去新世纪广场那块,那边有钱人贼多,晚上可以去不夜城,各种二代多的不要不要。”
我俩抱着募捐箱冲他说的“新世界广场”走去,一路上本着“贼不走空”的态度,但凡看到停在路边的好车或者女司机就打一竿子,半个多小时,坑了足足七八十块钱。
临近中午的时候,我俩来到新世纪广场,先抽根烟休息几分钟后,开始寻找目标,猛不丁我看到一辆纯白色的奥迪q5,马上踢了他一脚,使了个眼神,随后我俩屁颠屁颠跑了过去。
孟召乐泼水擦玻璃,我抱着募捐箱负责打掩护。
四五秒左右,一个打扮的特别时尚的漂亮女孩儿从驾驶座伸出脑袋,声音尖锐的喊:“你们干什么的?”
“阿巴阿巴。。”我故技重施抱着募捐箱走到她面前,她不耐烦的摆手驱赶:“没零钱。”
“阿巴,阿巴。”我锲而不舍的抱着箱子往她跟前又凑了几公分,她瞟了眼我们的假资料,眼中出现一抹柔和,轻声喃喃:“支付宝也可以是吧?”
说着话她拿起手机就准备扫上面的二维码,就在这时候,我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婷婷,后备箱开一下,快累死我了。”
我下意识的扭过去脑袋,当看清楚她模样的时候,我微微一怔,随即抱起“募捐箱”仓皇转身……
孟胜乐斜嘴咬着烟说,你问的叫人话吗?天底下有几个不想搞钱的。
我一脚踩灭烟蒂朗声道:“我有招,但得豁出去脸。”
他咽了口唾沫,干涩的问:“你丫不会是打算领我juan精卖血吧?”
我翻了翻白眼说:“想啥美事儿呢,我这招肯定能来钱,但需要点投资,二百块钱差不多吧,没啥工作技巧,只要能豁出去不要脸,不怕挨揍,一天整个百十来块钱还是挺轻松的。”
他谨慎的说:“干啥呀?我跟你说,偷抢的买卖我肯定不干。”
我白了他一眼说:“要饭去不去?你拿盆我拿碗,我负责哭你负责喊,尽扯没用的,我的想法是这样的。。”
听我说完以后,他立马来了兴趣,忙不迭冲我摆摆手道:“走,找大鹏借去,他今儿开支。”
一瞬间我有点心疼大鹏,有个比自己还惦记啥时候发工资的哥们天天抠手指头等着,那日子想想就觉得艰难。
我就知道孟胜乐狗日的肯定不说老实话,嘴里喊着没有钱,结果从胡同里刚一出来,就买了两块钱包子,完事又领着我去公交站牌等公车。
那副贱嗖嗖的模样活脱脱跟钱龙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不过他比钱龙更尖酸,边吃包子还边掏出手机记账:昨晚上ktv喝酒垫付三百元,买包子借给刘洋一块钱,坐公交借给他五块钱……
我斜眼瞅着他问:“累不?”
他美滋滋的嚼着包子,含糊不清的说:“不累,我就享受当债主的感觉,你现在总共欠我三百零六块了昂。”
没多会儿公车来了,我俩迅速挤上去,大鹏工作的医院在市中心,一家挺出名的甲等医院。
二十多分钟后,我们来到医院门口,孟胜乐给大鹏去了个电话。
没多会儿穿一身浅蓝色护工服,戴着个口罩的陶亚鹏从住院部急匆匆跑出来,满头大汗的问:“啥事儿啊小乐子。”
孟胜乐抻出两根手指头满面堆笑的说:“有个发财的项目,想带你一块致富,现在你只需要投资三百块就可以走上人生巅峰。。”
大鹏直接扭头走人:“得了,那还是让我在贫困线上继续挣扎吧,忙着呢,回聊哈。。”
看利诱没效果,孟胜乐马上开始苦肉计,可怜巴巴的揽住大鹏胳膊晃悠两下:“鹏哥哥,拉兄弟一把,我被我爹撵出来了,眼下吃饭都成问题。”
大鹏皱着眉头臭骂:“真特么服你了,好好找份工作你能死是咋地!行了,待会微信给你转过去,就三百,多了一分也没有,你也知道我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