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机后,我看向齐叔道:“叔,你别扯什么跟我三年还恩的梗了,能逃出来不易,带着婶儿和大侄儿好好生活吧。”
齐叔固执的摇了摇脑袋道:“等你有点自保能力我再走。”
我哭丧着脸哀求:“咱别闹了行不,你现在这样走出去,立马有人认识,不是我帮我,是害我。”
齐叔咬着牙齿吱嘎作响:“我有我的招,而且帮你也是为了我自己,如果我三年前就开始准备脱身,今天不至于被逼到这一步,最重要的是我想亲眼看到温平遭,看到他倒台!”
我能理解他此刻内心的愤怒和委屈,当牛做马半辈子,非但没有为自己换得一线生机,还连累家人差点被灭门,如果我是他,也肯定会选择报复。
我叹了口气说:“叔,你再好好考虑吧,我得回医院了,耽搁的太久,老温肯定起疑心,我朋友估计天亮前能赶过来,到时候你具体跟他交代就ok,绝对可以信得过。”
“叔欠你一辈子。”齐叔抽了抽鼻子沉声道:“等我安顿好一切就去找你。”
我看了眼他还打着石膏的右腿,摇摇脑袋说:“我又没啥急事,等你伤弄利索再说吧。”
跟他又寒暄几句后,李中华开车送我回到炼油厂,我又绕了几圈远路才返回医院。
刚回到病房简单洗漱一下后,房门就被人敲响,紧跟着之前跟我有过一面之缘的驼子带着俩小青年拎几盒营养品走了进来。
我边拿毛巾抹擦脸,边笑呵呵的打招呼:“驼哥,你咋跑过来了。”
驼子摸了摸脸上的横肉,指着床底下笑骂:“你们叔侄俩是真特么能坑,我一天都来好几趟了,来一次拎一回礼物,你自己瞅瞅,光我就给你俩捐了家小超市。”
我这才注意到床底下确实多了好几盒营养品,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今天家里有点事儿,不好意思哈驼哥。”
驼子放下营养品,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大咧咧的摆摆手道:“你叔呢?给他打电话关机,老东西不地道,我好歹也是个救命恩人,都不说请我吃顿饭啥的。”
我迟疑一下后,低声道:“他。。他走了。”
反正齐叔失踪的消息早晚会被人知道,与其那样,我还不如提前卖他一份面子。
“你俩出去吧。”驼子微微一愣,冲着两个小伙摆摆手,随即满目正经的问我:“是走。。还是退?”
我干涩的回答:“差不多意思吧,我也不知道他具体咋想的,反正现在已经失联了。”
“呼。。”驼子长舒一口气,眉头拧成一条线,好半晌后,两撇眉毛舒展,拍了拍大腿苦笑道:“老齐是个纯爷们,正当壮年能趁这事儿急流勇退,一般人真舍不得他现在的地位,算了,他既然走了,我也告辞了,往后老弟在市里有啥事,随时给我打电话,我和老齐算不上兄弟,但绝对是哥们。”
我迟疑一下问他:“驼哥,你有啥事找他吗?”
驼子拍了拍宽阔的脑门干笑:“能有啥事,南郊修建体育场的工程不是被他给拿下了嘛,本来寻思着让他赏口饭吃,他这一走,老温肯定得换人负责,我也不跟着瞎掺和了。”
我舔了舔嘴唇说:“那行,等我出院请驼哥喝酒。”
“牟问题。”驼子比例个ok的手势大大咧咧的往门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迟疑几秒钟看向我说:“老弟,你岁数小,很多事情不懂深浅,往后尽量别跟孙马克那帮人硬杠,他手底下养了好几个亡命徒,江君,彭辉,杜勇都是要钱不要命的主。”
我思索几秒钟后问:“驼哥,你说这次的事情孙马克会被咋处理?”
驼子粗鄙的骂了句脏话:“能咋处理,如果马克他姐夫谢谦和老温达成协议,顶多随便找个替罪羊扔监狱顶罪蹲两年呗,以前你叔在,马克可能还有点忌讳,以后。。算了,反正你自己小心点吧。”
我乖巧的抱拳感激:“谢谢哥。”
驼子抓了一把胳肢窝,扬扬手,拽门离去。
总的来说驼子这个人不错,虽然功利心也挺强,但是身上带着股现在社会人没有的江湖气,至少这两天,他是唯一一个来探望齐叔的,至于齐叔的那帮“朋友”,除了头天晚上来过一趟后就再没出现过,不知道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还是想明哲保身。
我屁股还没落床上,兜里的手机又响了,看了眼是刘洋号码,我迷惑的接起来:“啥事啊洋仔?”
刘洋干咳着说:“朗哥,你不说今晚上领我跟刑警队的吃饭嘛。。”
我拍了拍脑门道:“操,我给忙忘了,我给你那人手机号,你也别情他吃饭了,直接找个洗浴中心培养一下感情,凭你的三寸小舌头,我相信绝对能给他哄舒服了。”
刘洋贱嗖嗖的操着港台腔跟我贫嘴:“别酱紫,人家也会狠羞涩哒。”
我笑骂一句道:“长成我这样的叫卖萌,你那样的充其量叫献丑,用钱就先从疯子那支点,那人姓董,打电话直接说你是齐叔侄子就ok。”
“妥妥滴,么么哒。”
“滚犊子!”
放下手机,我伸了个懒腰呢喃:“我这一天天比米国总统还忙,兜里的银子却比非洲还穷,得赶紧想办法琢磨点生财门道了。”
没等我喘匀气,房间门再次被“啪啪啪”的拍响,紧跟着那个胳膊上吊着绷带的女警耷拉着脸走进来,冲着我皱眉道:“别说我没礼貌,我敲过门了,今天不知道你脑子是否迷糊,能不能受累回忆一下齐恒究竟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