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义起身朝我微笑道:“我送你朗哥。”
走出病房,阿义一股劲将我送到住院部的大厅门口,我乐呵呵的打趣他:“再送直接把我送回家了,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啊?”
阿义摸了摸额头上的伤疤,干咳两声道:“确实有点事儿,但又不知道合适不合适讲。”
我递给他一支烟浅笑道:“你说我听着,肯定不会进第三个人耳朵。”
阿义嘬了口烟嘴后,低声道:“在家养伤这几天,我没事儿就在晨哥的美食广场帮忙,昨天晚上快收摊的时候,我正好上厕所撒尿,听到晨哥在跟人打电话,跟什么人打电话我不清楚,但我听到他说,他现在跟你的关系特别不好,还说你抢了他对象,特别想捅你两刀。”
我脸上的肌肉抽动几下,尬笑说:“估计他喝多了吧。”
阿义斩钉截铁的说:“晨哥晚上很少应酬喝酒,昨晚上更是一口酒没喝,前几天不知道什么事情他还跟吕兵吵吵了几句,反正吕兵挺不高兴的,直接扭头走人了,朗哥我没挑拨你们兄弟关系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你一声,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丢掉烟蒂,搓了搓脸颊叮嘱他:“这事儿别跟人瞎说,尤其是波波和乐子。”
“我不是碎嘴的人。”阿义舔了舔嘴唇上的干皮点头。
从医院出来,我步行往回走,想给自己多点时间考虑,这次跟杨晨碰面,他给我最直观的感觉就是他的怨气特别重,不止是针对江静雅这个事儿,还包括美食广场的分红之类,说白了就是钱在作祟。
回到租的小区,我习惯性的先去车棚跟黑哥“请安”,结果却发现吕兵竟然也在,两人席地坐在车棚前面的水泥地上,一手小烧酒,一手夹着烟正喝的好不快乐。
我凑过去笑着打了声招呼:“兵哥。”
吕兵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没休息好,眼珠子红通通的,喷着酒气问我:“波波没什么事情吧?”
我随口敷衍:“一点皮外伤而已,天怪晚了,要不回家里喝?”
吕兵摆摆手,脸上写满哀伤:“不了,待会我要出趟远门,林昆给我打电话,说我大哥马上要判了,我想去送他最后一程,黑子陪我一块。”
我抓了抓后脑勺问:“身上钱够不?”
吕兵仰头看着我问:“差台车,你能帮我弄一辆挂着市政府通行证的车吗?我们这次要出省。”
看了眼时间都快凌晨一点多了,我也不知道叶乐天到底睡了没,不太肯定的说:“我试试吧……”
张星宇落落大方的甩手离去,只剩下我和姜林、大鹏面面相觑。
大鹏本性善良,仰头看了眼二楼的小旅馆磕巴的说:“那个小宁怕是。。”
姜林抽了口气呢喃:“这就是他的命,不管朗老板是否跟内个小胖子见面,他今晚上肯定都在劫难逃。”
我知道他这话更像是在提醒我,怕我一激动多管闲事,不过我压根没打算瞎掺和。
张星宇不可能一早就算出来我们会来,但他下楼前却给小宁喝了放安眠药的水,说明他压根没打算让小宁善终,我猜如果今晚找上门的是警察,小宁估计就是饵,他可以借着小宁跑路,旅馆里指不定还有他准备的别的什么后手。
姜林捶打两下自己的后腰,龇牙嘟囔:“真特么累,折腾一宿。。”
说话的时候,他眼珠子还不忘瞟几眼我抱在怀里的帆布兜,意图再明显不过。
我咧嘴一笑,将帆布包递给姜林道:“走吧,把这钱先拿到你们租的房子去,你俩拿十万,剩下的替我暂时保存起来。”
姜林眨巴两下眼睛浅笑:“这么相信我?不怕我拿钱跑路?”
我盯着姜林的眼睛,表情平淡的反问:“你二十五六岁的人了,将近一米七多高,往秤上一站最起码一百好几十斤,难道就值这点银子?”
姜林嘴唇抽搐两下,挤出一抹复杂的笑容,朝着我翘起大拇指道:“你这性格如果去缅甸混,指定让人坑的裤衩子都得卖掉,人心这玩意儿脏起来比乌鸦黑,比海底深。”
我笑着摸了摸鼻头道:“我坦诚也是分人分事儿,不会跟谁都掏心窝子。”
姜林起身,将帆布兜跨在脖颈上,乐呵呵的开口:“好久没享受过这种被人信任的感觉了,朗老板你很让我意外昂。”
我摆摆手笑道:“不扯了,我回医院给波波陪床,你俩早点回去歇着,明早上六点半到新世界广场等我昂,这几天得临时征调你们当保镖。”
“好使!”姜林和大鹏一齐点点脑袋。
三个原本踏踏实实在造纸厂上班的小青年都能让张星宇挑唆成恶魔,说老实话我此刻真有点怕思想肯定有些偏激的老混子四狗。
有的朋友肯定会疑惑,既然我哆嗦四狗,为啥不直接谈和,这事儿其实就关乎混子的颜面的问题。
如果说我昨天整完他以后,当即低头善后,事情传开以后,我叫会办事,但已经过了一宿,我再去找他谈判,那就是怂,不光达不到想要的效果,往后类似四狗这种级别的选手都敢蹦出来跟我比比划划。
回去的路上,我惯性掏出手机,不想却看到王影给我发了好几条微信,倒没啥实质内容,就是几个表情外带一句“晚安”,我一拍后脑勺禁不住苦笑:“完犊子了,刚特么和好,我就把这姑奶奶给忘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