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摆摆手,示意他往下说。
“李光旭这个人是个典型的二世祖,就跟我弟弟档次差不多,吃喝嫖赌抽,什么烧钱玩什么,不过他爸给他留了不少钱,加上我们平常也很少联系,所以根本不知道他具体生活状态。”李少东边回忆边说:“那次我来执勤,和几个朋友闲聊,谈起来他,我一个朋友告诉我,李光旭居然从外面欠了不少钱。”
“不能吧?”我愕然的发问,脑海中快速闪过几次和李光旭碰面的场景,不管是从穿装打扮还是花钱的态度上来看,这家伙一点不像是伪装出来的。
“是啊,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就算再能浪,也不可能短短几年就把他爸给他攒下来的积蓄全挥霍光吧。”李少东微微点头说:“后来我那个朋友告诉我,李少东不光溜冰打k,没事就从网上赌博,那玩意儿一把下去都是几万几十万,而且基本上没个赢。”
我皱了皱眉头问:“他全都给输光了?”
李少东叹了口气说:“我朋友是这么说的,当时我没多想,现在回忆起来,才想到我朋友告诉我,他欠了孙马克好几百万。”
“欠孙马克几百万?”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脑海中的思路一下子连成一片。
李光旭欠孙马克钱,也就意味着他不管做啥事其实都在受人摆布,包括这次跟我们的“不期而遇”,也包括,他让我们帮忙去讨账,说不准全都是有人在精密的安排。
一想起来李光旭跟我和钱龙你侬我侬聊同学情谊时候的那副嘴脸,我心底的火瞬间蹿了起来。
见我低头半晌没作声,李少东声音不大不小的说:“我所以会进来,说穿了还是因为那笔款起的由头,当然也跟我本身心智不成熟有很大关系,跟你说这么多,并不是想帮你什么,或者代表我怕你了,只是希望透过你的手去查清楚这事儿。”
我露出一抹嘲讽的表情说:“不用过分解释,咱俩之间算不上朋友,也谈不上敌人,只能算认识吧,等你出去,如果乐意跟我接触,咱可以慢慢来往,如果还想跟我比划,我肯定也不带惯着你。”
李少东抬腿踹了我一脚,龇牙臭骂一句:“你现在这个屌样,真心特别欠打,咱俩还是暂时当仇人吧,我觉得很多人很希望看到我跟你鱼死网破,包括一直照顾你的黄哥,你敢保证他不会跟其他人汇报你每天的行踪?只要筹码足够,忠诚就是狗肉。”
我微微一愣,瞬间想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扑倒他,抬起拳头就砸:“草你爹得,又特么跟我晒脸是吧……”
人如果没有经历过严寒,就感受不到什么叫温暖。
我不知道李少东原来是个什么人,但透过这几天禁闭室的接触,我发现这家伙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心计。
或许是家庭条件太优越,他从出生到现在诸事顺通,所以此次经历了一次打击变得有点精神崩溃,所以说起话来,总给人一种神神叨叨的感觉。
禁闭室里太特么孤独了,导致我们俩本来有大仇的人,都开始没话找话的闲扯,我思索片刻后问:“你今年有三十了吧?”
他苦笑着回答:“二十四,我看过你的档案,你小我五岁,比我弟还小两岁,被你们这个小孩儿玩弄鼓掌之间,说老实话,我觉得挺憋屈。”
“英雄不问出处,流氓不看岁数,你要是以岁数断一个人的城府,往后还得摔跟头。”我稍微有点沾沾自喜的说:“这次判你多少年呐?”
“大概两年左右,具体还没判,到时候你肯定会出庭,我是你这起绑架罪的第八从犯。”说着话,他的声音再次变得有些嘶哑。
我大大咧咧的安慰他:“那出去啥事都晚,你家的条件,再给你找份工作比吐口痰还简单。”
李少东摇摇脑袋,声音乏力的说:“晚了,这次为了搞定我的事儿,我爸把家里积攒的关系都拿出来了,光是找替我顶罪的朋友就花了将近二百万,还不算公检法这一路的打点,知道我家遇上难,w县的几个竞争对手,全都卯足劲联合宰我们,估计等我出去以后,李家就彻底塌了。”
“这事儿整的。。呵呵。。”我尴尬的笑了笑,半晌没憋出一句适合宽慰他的话,如果追根到底,整件事的元凶其实是我,我如果不替李光旭要账,后来的一系列根本不会发生。
沉寂几分钟后,李少东猛不丁开口:“王朗,你仔细想过吗?”
“想啥?”我皱了皱眉头反问。
他深吸一口气问:“你和我对上,这事儿真是一场巧合吗?”
“啥意思?”我更加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