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十分钟过去,仍旧没有出现我想象中警察或者一大波混子破门而入的画面,我不免有些焦躁的站起来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后,盯着楼下眺望。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看了眼孟胜乐的号码,我迷惑的接了起来:“怎么了乐子。”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陌生的男声:“你好,这里是邯山区刑警中队,请问孟胜乐是您的朋友吧?”
我皱了皱鼻子承认:“啊,他电话怎么会在你们手中?”
那边的男人有条不紊的说:“你朋友孟胜乐涉嫌敲诈勒索,证据确凿不过认罪态度良好,已经被我们刑警中队批捕,给您打这通电话的意思是希望您通知他家里人,明早上八点以前到第二看守所……”
我烦躁的打断他问:“不是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孟胜乐怎么可能敲诈勒索呢,他不缺钱的。”
对方皮笑肉不笑的跟我打着官腔:“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每一个犯罪分子的家属都不相信自己的亲人会涉足法律边缘,但事实既然已经发生,作为家人和朋友,我希望您能配合我们公安机关,刚才我询问孟胜乐需要联系谁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念出你的手机号码,说明你们的关系一定很好,这种时候,你应该帮助朋友好好接受改造。”
我吸了吸鼻子问:“他敲诈谁了?”
“受害者叫李光旭,据说之前和你们还是朋友,好了话我已经带到了,明早上八点之前把洗漱用具和被褥给孟胜乐送到二看就可以。”电话那头的男人说完这句后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妈的!”我恼怒的一脚踹在茶几上,千算万算竟然把李光旭这茬给忘记了,而且看这架势,指使李光旭报警的人肯定是早有安排,不然事情不会发生的这么巧合。
我这头刚揣着手机寻思厚着脸皮给叶乐天去个电话,让他帮忙找找关系的时候,房间门突兀被敲响,我咬牙走过去开门,门刚打开,几挺黑洞洞的枪口直接顶在我脑门上,一大群穿制服的警察横冲直撞的闯了进来。
我举起双手,故作惊慌的呢喃:“同志,怎。。怎么了?”
“把他先控制住!”一个带头的警察胳膊一挥,两人马上朝我扑了过来,一人将我的双脚抬起压在后腰上,另外一个人动作敏捷的按住我的两条胳膊。
看到屋里还坐着俩人,带队警察指着王兴和胖子呵斥:“你们俩,站起来抱头蹲下……”
跟王志梅通完电话以后,我点燃一支烟,盯着孙马克所在的房间发呆,屋里已经传出了女人的那种声音,一切都在照着我的计划按部就班的进行,可不知道为啥,我的心口还是直“突突”的狂跳,总感觉像是有啥糟心事的事情要发生似的不安。
另外一边的兴哥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游戏,背转身子看向我微笑着问:“咋啦老弟,瞅你一脸心神不宁的模样。”
我抓了抓头皮干笑:“啥事没有,我等着人来砸咱门呢,嘿嘿。。”
“都说成大事不拘小节,我认为那纯属扯淡,小事儿如果都干不好,怎么可能办的起大事,你觉得呢?”兴哥眨眨眼睛,从兜里掏出一个白瓷制的鼻烟壶放在鼻孔底下使劲嗅了两口,随即像是过完瘾似的,站起身走到我旁边坐下:“趁着这会儿有点空闲,我帮你分析分析你这次的计划?”
我忙不迭点头道:“哥,您多指教指教我。”
兴哥的两撇剑眉微微耸动两下出声:“我虽然不知道你计划的具体细节,但我想,你应该是想透过孙马克跟屋里那女人的事儿,挑唆他和谢谦发生矛盾,对不?”
我顿时一愣,心悦诚服的翘起大拇指道:“兴哥真乃神人也,几句话就把我研究了好几天的计划全都给概括了。”
兴哥没有理睬我的奉承,很直接的问:“你想听意见还是褒奖?意见的话,我说话比较难听,待会对的错的,你别急眼,褒奖的话,你找胖子,他说话比我悦耳。”
“意见!”我毫不犹豫的回答。
人这一辈子能听到的夸赞多不胜数,但如果可以真正听到几句对成长有帮助的贬低绝对比买彩票中奖还有价值。
兴哥摆弄着茶几上的烟灰缸轻笑道:“我的意见是你整个计划没问题,但落实起来太复杂,复杂到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你想透过孙马克跟谢谦起争端,其实有很多比这更简单的方式,比如你可以用那俩枪手直接绑了孙马克的家人,就绑孙马克他姐,他姐是他和谢谦之间的联系纽带,那个女人一旦出事,姐夫和小舅子之间想不生恨都难。”
“可是。。”我张嘴想要辩驳。
兴哥一语道破我心里头的顾忌,表情平静的说:“可是你怕那俩枪手不肯帮忙对么?心里同时还保存着一丝善念,感觉出来混就应该祸不及家人,对不对?”
“嗯。”我老实的点点头。
“祸不及家人的想法是对的,所以我只说让你绑人,而不是去杀人。”兴哥认同的微笑说:“你自己想想,你绑架孙马克他姐和你威胁屋里那个女人有什么差别吗?你可以通过他姐给谢谦过话,就说孙马克最近做事太操蛋,也可以让他姐给孙马克沟通,就说谢谦想离婚,效果来的是不是比现在更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