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杰咬着嘴皮呢喃:“小宇,我。。”
“杰哥,咱是老爷们得拿得起放得下。”张星宇将东西放到桌上,拍了拍他肩膀道:“我刚才看到嫂子上了一个男人的车,虽然不知道他俩到底啥关系,但还是拽开车门告诉她,你对他无微不至的好,是想让她以同样的态度对你和家里人,而不是让她觉得自己很牛逼。”
冯杰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满眼的不可思议:“她上了别人的车?”
张星宇歪着脖颈冷笑:“那不正常事儿嘛,你一个月回家才几次,别说上人车,哪怕是上人床也不稀奇。”
“胖子,你干啥呢?”我皱眉朝他摇摇头,冯杰已经这样了,再说那些话激他,真有可能出事儿。
张星宇白了我一眼开腔:“你不让我说才真的属于妇人之仁,杰哥和嫂子之间的关系已经烂了,再继续下去,只能是彼此折磨,与其那样还不如大度一点,笑着跟对方说再见,杰哥好男不愁女,你放开心扉,别想着拿车撞死那对狗男女,也别琢磨报仇啥的,这事儿真的。。”
“你们先坐,我出去一趟。”冯杰的脸色逐渐变得铁青。
我抻手想拽他:“诶杰哥,你别听小胖子祸祸你。”
张星宇架开我的胳膊,回头朝着冯杰道:“让杰哥问清楚也好,他们车就停在胡同口,应该还没走。”
冯杰不再多说什么,闷着脑袋拔腿就往院外跑,脚步显得踉跄又狼狈。
我反感的推了张星宇一下咒骂:“你麻痹,你是有病吧?总挑三豁四的想干啥?”
“他都到这个岁数了,还是还没点血性,那这辈子基本上废了,我是在帮他,况且刚才我说的那些猜测也不是没可能。”张星宇表情平静的眨巴两下小眼轻笑:“你不是一直都怀疑他,不敢深用嘛,这回我刚好帮你彻底征服他的心,走吧,咱俩取点钱去。”
我不解的问:“取钱干啥?”
张星宇嫌弃似的撇撇嘴:“蠢啊你,甭管是他把人打伤还是被打伤不都得用钱嘛……”
冯杰家的堂屋里,叮铃咣铛的打砸声和女人的尖叫谩骂声响成一片,我从院子里杵着分外的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对,思索几秒钟后,我押了口气想进去劝劝架。
刚迈出去两步腿,一个洗脸盆“嗖”的一下从里面飞出来,差点没呼我脸上,紧跟着就看到那个女人披头散发的跑出来,满脸是泪的咆哮:“姓冯的,老娘不跟你过了!”
堂屋里传来冯杰气哄哄的叫骂:“不过就滚,老子够对得起你了。”
眼瞅着那女人连鞋都没穿,就那么光着脚丫子要往院外跑,我赶忙拽住她劝阻:“诶嫂子,你别跟杰哥一般见识,有啥话好好说。”
“你懂个窜窜,锤子。”女人丝毫不领情的甩开我,咬牙切齿的撒丫跑出门。
我赶忙喊了两声:“嫂子,嫂子!”
冯杰喘着粗气走出来,左边侧脸上多出来好几道子抓痕,他恶狠狠的一脚踹倒院里的洗脸架子,摆摆手出声:“朗弟你别拦着,让她滚。”
望着冯杰那副怒不可遏的模样,我暗叹一口气,心说又是一个“姜林式”的大男人,当然这些东西都是别人家务事,我也无权发表太多言论。
从院里蹲了几分钟后,冯杰招呼我进屋坐。
大概三十多平的堂屋里,此时跟灾后现场似的,麻将牌扔的哪哪都是,满地全是杯子、碗之类的玻璃茬,连个能站人的地方都没有,我扫视一眼他家,禁不住叹了口气。
堂屋四面的墙壁全都被雨水浸泡的发黄,墙角处还有两个粉色的洗脸盆在接着滴答滴答落下的水滴,墙面上贴了不少海报、挂历遮挡,但依旧盖不住已经发霉的墙皮。
屋内的摆设更简单,一张被掀翻的小木桌,几把破破烂烂的椅子,一个装衣服的立柜,还有台绝对可以被称之为古董的大脑袋电视,电视机旁边摆着个粗糙的梳妆台,上面琳琅满目的摆满了各式化妆品,整日在这么简陋的环境里生存,我如果是个女人肯定也跟冯杰作。
冯杰扶起来一张椅子,低头“吧嗒吧嗒”的裹着烟嘴。
我也点燃一支烟轻声道:“杰哥,不是我说你,抽空多关心关心家里,关心一下嫂子。”
“唉,你不懂。”冯杰咬着烟嘴站起来,从门口拿出笤帚和簸箕,沉闷的打扫房间内的狼藉,边扫边呢喃:“我基本上每个月都会多多少少往家拿点钱,多的时候两三万,少的时候也有七八千,可那个死婆娘根本不是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