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我没来得及好好打量老头,今天这么一瞅,突然现他简直大变样了。
不光把过去咋咋呼呼的头给剃成了精神的小平头,气色明显也红润不少,上身穿件咖色的衬衫,袖口高高挽起,底下套条板正的西裤,走起道来,也不像以前那么驼背含胸。
江静雅站在旁边,套件宽松的卡通家居服,脑袋束成丸子头,平添几分俏皮和可人。
“爸。”我站起来,朝着他笑容满面的打招呼。
老头将两份煎蛋放在桌上,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训斥:“爸什么爸,一天天不好好吃饭,瞅你现在瘦的跟个小鸡仔似的,洗手吃饭,今天给你煮的疙瘩汤,多喝两碗。”
“洗过了,就等着吃呢。”我像小时候一般舔着嘴皮坏笑。
以前他也总这么训我,每次我俩都会吵架,那会儿读不懂他的爱,可现在听着他熟悉的语调,我却有种说不出的享受。
我爸忙不迭招呼江静雅:“小雅也快坐下,我给你盛汤,你别看这疙瘩汤卖相不好看,但绝对吃起来棒棒的,臭小子以前一顿能喝三四碗,每次都只给我剩点渣。”
江静雅连忙摆手抢过来汤勺:“叔,我来吧,您是长辈。”
“长什么辈啊,我是咱这个家里最大的男人,疼你们小的不是应该的嘛。”我爸硬抢过来汤勺,一边喋喋不休的盛饭,一边朝着小雅乐呵呵的说:“上次你送我的昭通天麻挺有效果的,我敷上以后腿都不怎么疼了。”
“邵通天麻?”江静雅微微一懵。
我马上“干咳”两声,冲着我爸挤眉弄眼,上次王影送给我爸一些“天麻”,当时我手头上事儿多,就丢给孟胜乐转交我爸,肯定是孟胜乐表达有误,老爷子以为是江静雅送的。
有道是知子莫若父,我爸瞬间会意,马上眨巴眼转移话题:“哦,我说岔了,是你送我那个膏药,贴上以后特别有效果,别聊了,快吃饭,尝尝叔叔煎出来的蛋,跟你的有什么差别。”
“哦。”江静雅狐疑的来回打量我几眼,没有再多问任何。
我摸了摸额头上的虚汗,暗暗朝我爸翘了下大拇指。
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坐下来吃饭,我爸挪揄的不停干咳。
总觉得他好像有话说,我下意识的问了一句:“爸,这边呆着咋样?”
“挺好的。”我爸的脸颊莫名其妙红了,不自然的挠了挠头后,像是鼓足勇气一般望向我道:“儿子,最近我一个跳广场舞的女人处的不错,那女人跟我同岁,今天中午说是想请咱们一家人一块吃顿饭,你看你有时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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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多分钟后,我们回到阔别已久的公寓。
刚一进楼层,我就闻到一股子似曾相识的烟草味,是“中南海”的烟味,而且还是最便宜的那种,这味道我从小闻到大,怎么可能不熟悉。
我嗅了嗅鼻子问三眼:“我爸住哪间屋?”
“疯子以前住的那间。”三眼指了指房门小声回答。
我运了口气,轻轻推开房门,踮着脚尖走了进去,卧室里的双人床上,我爸侧身躺着,震耳欲聋的呼噜声打的那叫一个响亮,我站在床边静静瞄了他几眼后,又悄悄的退出房间。
有时候想想,男人活着其实挺简单,一个家一个她,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爹妈能开怀大笑,女人能安分守己,子嗣可以健健康康,就已经是他的全世界。
此时已经凌晨两点多钟,大部分人都睡了。
打走哥几个回屋休息,我独自来到黑哥、吕兵以前的房间,边翻手机边等待廖国明的到来。
无聊翻动朋友圈,猛不丁我看到王志梅居然在十分钟前了一条信息,一副梅花绽放的图片,外加两个小字:“解脱”。
想了想后,我点开跟她的聊天界面,了个“捂嘴笑”的表情。
“很久没看你上线了。”王志梅迅给我回了一条信息。
我迅回了一条语音:每天都在,只是找不到聊天的人,所以固定工作就是默默给你们点赞,话说美丽漂亮的警花姐姐,你为何长夜不眠呢?
她也很快给我回过来讯息:往后把警花俩字去掉吧。
沉思片刻后,我给她拨过去语音电话。
我笑呵呵的打屁:“怎么了梅姐,看你不是很开心呐?”
她幽幽叹口气苦笑:“我把局长炒了,刚刚交上去工作证和制服,对象也分了,突然觉得无所事事了。”
“炒就炒了呗,一个月几千块,还总加班熬夜,就那破工作干着也没啥劲,姐要是无聊的话,可以来山城转转,带你转转解放碑,尝尝地道小面,裹一顿辣到家的大火锅,说不定还能邂逅一份完美爱情。”我没正经的打趣。
“唉”她再次叹了口气粗气,自嘲的说:“认识那么多朋友,结果现在遇上麻烦,没想到竟是你这么个小混蛋第一个安慰我,看看吧,等家里的手续都办完,我如果没事儿就过去溜达一圈。”
“姐呀,你给我的昵称属于有点太亲切,我怕我媳妇挠我,别郁闷哈,随到随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