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停顿了一会儿,在黑暗中淡去了。贝蒂试探地走近了“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说着她掏出了一块手绢递过去。说真的,这样做真的有些矫情,贝蒂尴尬的笑笑,她自顾说“我十一岁的时候,继父争执中折断了母亲的魔杖。第二天,母亲就去世了。我从没见过父亲,很大意义上,我是个孤儿。如你所见,我是个孤儿,被欺骗,被利用。”
贝蒂木然地扯了扯嘴角“好了,我们扯平了。”
女孩之间的友谊总是建立得莫名其妙,通常只需要交换秘密或者拥有共同的敌人。值得高兴的是,她们都不喜欢艾德琳。现在她们争锋相对,还被迫交换秘密。
贝蒂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感觉,她和加西亚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她们既不是朋友又不是敌人。
但他们坐在这里,同时倾听着来自上天给予的缘分。
手绢被抽走了,贝蒂听见加西亚笑声背后克制隐忍的啜泣,她转过头看的时候,加西亚仍旧泪流满面的笑着。她感到有一种暧昧的心情在这个哭声中愈发清晰起来,并且无法再忽视——她又想到了那身翻滚的黑袍。贝蒂飞快地转回脸来,想起了乔治安娜抄过的一首情诗。
我曾经爱过你我爱过你,
爱情,或许还没有
在我的心底完全熄灭。
但我已不愿再让它打扰你,
不愿再引起你丝毫悲切。
我曾默默地、无望地爱过你,
折磨我的,时而是嫉妒,时而是羞怯。
我是那么真诚那么温柔地爱过你,
愿上帝赐你别的人也似我这般坚贞似铁。
她毫不犹豫的开口念了出来,就像忽然之间,她就懂得了乔治安娜的寂寞。她下意识的认为,加西亚会喜欢的。
隔了好一会儿,加西亚擦干了泪水站起来,她碧绿色的眼睛带着一点不甘心,指节苍白的抓着手绢,“我总算知道你有多么迷人了,伊丽莎白特拉弗斯。我真嫉妒你。”贝蒂没有说话,她从不认同乔治安娜和加西亚爱情至上的那一套,于是识趣的闭嘴,从楼梯的一侧往下走,加西亚清冷而不屑的声音从上面传下来“我祝福你在将来的某一天也能尝尝这样的滋味。特拉弗斯姐,我期待你像我一样的爱上某人,你会知道,这有多么幸福,多么痛苦。”
贝蒂没有理会她,在宵禁前遛回了寝室。很多年后,她还能清晰的记得加西亚的表情,手绢的花纹,满地的月光。她开始由衷的赞同,爱上某人,有多么幸福又有多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