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蒂心里涌上一种不可名状的情愫。她的确是一个太过念旧的人。以至于只要想到尤金·本森曾经对她的善意,就总是将念旧变成了忍让。别看自己总是咋咋呼呼的,确切的说,心软是她的首要敌人。
她厌恶这样的自己。
“闭嘴,先生。”心里那股绝望劲儿终于暂时压住了她的感性,贝蒂颤颤巍巍地抬起手用魔杖指着尤金。而尤金仅仅是笃定地笑望着她,用那种笃定她什么都不会做的神情,接连算计她的神情。
贝蒂无疑被这样表情激怒了,她想都没想就发了一个刀割咒。这感觉意外的轻松,甚至有种解脱的坦然,似乎还代表着她终于能够面对这些因她而起的前因后果。
另一边,咒语划伤了尤金的脸,他呆了片刻才冷冷地问“你疯了?”
贝蒂觉得自己已经麻木了,她走上前去抓住尤金的领带,低声嘶吼起来“我受够了!尤金·本森!你让我失去了克莱尔又要将西弗勒斯从我身边带走,我不明白,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她抬起眼睛来死死地盯着他“我发誓,下一次见你,我们就是敌人。”
她推开了尤金,仿佛推开一扇沉重的大门。在一瞬间她面对了自己所有的混账。
因她顾念旧情,同尤金暧昧不清才导致两个人愈演愈僵;因她屡次妥协才让卢修斯和邓布利多不动声色将她拖入计划;最后还因为她不肯坦陈,自私自利才失去了克莱尔西弗勒斯的信任,更间接导致
厄尔叔叔卧病在床。她那可怜的叔叔,将摄魂怪之吻的伤害闭口不提,放手给了她最大程度的自由。现在想想,那场赶自己离开的戏码也变得耐人寻味了。
贝蒂每迈出一步,内心对自我的谴责也就加深一分。有那么一瞬间,她还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她再清楚不过了,其实这一切都怪她自个儿。
但她根本没时间陷在其中,她能做的只是简单地收拾东西,然后到破斧酒吧开一间房间。
哈利每天早上在破斧酒吧吃早饭,然后穿过这条长长的铺满小石子的街道两旁的魔法商店。他有时会在冷饮店完成论文,但更多的时候是对着火□□(新型魁地奇扫帚)傻乐。
不得不承认,他固定的行动让贝蒂减轻了不少负担,她甚至还能抽时间到圣茫戈看看厄尔叔叔。不过,再看住他的这些天贝蒂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布莱克和波特同在四人组,感情要好,难道仅凭他杀了几个麻瓜就要对哈利·波特实行监管吗?她似乎隐约猜得到这其中的门道,却又不敢确认,因为在此之前她已经“暂时”离开了魔法部,没有人会来通知她。
很快的,开学的时候到来了。在确认哈利波特坐上列车后,贝蒂装作刚刚到这似的同他们偶遇了。当她跳上火车时,韦斯莱先生还冲她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他好像知道自己是在监视哈利·波特)
贝蒂走到车厢里,只见里头已经拥挤不堪了,哈利坐在一个男人旁边。这个陌生人穿着一件极其破旧的男巫长袍,好几个地方打着补丁。他面带病容,而且疲惫不堪。他看起来还很年轻,但淡棕色的头发已经夹杂着自发了。
“嗨,哈利,罗恩,赫敏。”贝蒂讪讪地笑着推开车厢,稍微停顿了一下,嘴里胡乱地编道“很抱歉,打扰你们。邓布利多教授希望我能在你达到霍格沃兹之前保护你,你知道的——”
三人组吓了一跳,但罗恩很快接受了贝蒂的说辞。赫敏瘪了瘪嘴,摆出一副很不欢迎的态度来,哈利则是没有吭声。
贝蒂只好决定抛出一些他们自以为不为外人知道的事情来换取信任“我许久没见到比尔了,听说他在埃及的古灵阁做解咒员,看到罗恩时我总是会记起比尔。哦,说到这个,哈利,你长得真像你爸爸,但我更爱你的眼睛。”她咽了口口水,有些不情愿却还是佯装喜欢的说道“莉莉·伊万斯的眼睛。”
“你认识我爸爸和妈妈?”哈利坐直了,他的眼镜耸拉在鼻梁上,露出那双翠绿色的眼睛。贝蒂心里突然有些发慌,她当然不认识波特夫妇,但她知道,哈利有一双妈妈的眼睛,那是西弗勒斯一直梦寐以求的眼睛。
“我看过他们的照片。”贝蒂撇开眼睛,心虚地说道。
“你说你祖父是勒梅先生。”赫敏警戒地看着她“可据我所知,特拉弗斯是食死徒世家。”
“嘿,赫敏,你从哪知道的?”罗恩小声地问。
“一本巫师血统的书。”赫敏斜了罗恩一眼,她毫不客气地盯着贝蒂。
罗恩揉了揉那头乱蓬蓬的头发,也小声说“可她是爸爸的同事,我问过爸爸。”
贝蒂笑眯眯地听着他们自以为小声的嘀咕,她自顾自坐下来“福吉部长和邓布利多校长认为你很危险。打从你住到破斧酒吧11号房我就在保护你,当然啦,我当过你们的助教还与你们打了许多照面,如果我想对哈利怎么样……”她摊了摊手“你真是个小天才女巫,我在你这么大时可没这么冷静。不过很凑巧,我们都是在麻瓜世界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