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果儿暗自翻了个白眼,大魏五年,现在已经大魏十三年了好吗?考中了秀才八年都没中进士,想也知道这书生不定花了多少银子才谋了个师爷的职位,还不一定真假,说不定是唬他们呐。
不光是书生,其余三个人也都看向陈果儿,青布裤褂和蓝色裤褂的人下意识的坐直了身体。陈果儿这时候下车无疑是最好的,这里荒无人迹,还没到阳山县城门,是最佳动手的地点。
不过陈果儿手里有免死金牌,她下车的可能性不大,但至少他们能确定东西放在哪。除此之外,蓝色裤褂嘴角微勾,还有笔大买卖……
陈果儿自然是不怕的,她的免死金牌相当于尚方宝剑,赵九说过在整个辽南府都管用。下意识的手要伸向怀里,眼角余光接触到七郎有些担忧的眼神,陈果儿的动作又停住了。
虽说免死金牌有用,可县官不如现管,更何况只是一块牌子?
况且财不露白,陈果儿也不想多生事端,抬起的手又放了回去。
青布裤褂和蓝色裤褂互视了一眼,他们都看到了陈果儿刚才手伸向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书生见陈果儿不说话了,嘴角扬起,果然害怕了吧?不赶快过来赔礼道歉就要他们好看。
“有眼不识泰山了,还真是位大人,小人眼拙了。”陈果儿笑了笑,暗自恶心了一把,拍马屁也不易啊。
“哼。”书生冷哼了一声,神色间越发的得意了,再次拿起折扇打开扇了起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这就是说来不及了?陈果儿觑视着书生,无下限的捧臭脚她倒也不是做不来,只是他么……
还不值得陈果儿这么做。
可书生摆明了不会罢休,还有什么办法呐?
窗帘吹起,夕阳余晖洒进车厢,给陈果儿的身上裹上了一层金芒,陈果儿眼睛一转计上心来……
七郎脸一红,前几天葛先生给他讲这里的时候正巧下人进来叫小十三,因此他就没听清。后来葛先生也有事走了,七郎就一直没得机会问。
陈果儿也凑过去看了下,才知道七郎错把窦字念成了卖,这两个字有些相近,七郎本来也没正经学过,念错了也不稀奇。
“拾锄之足也敢妄端圣贤书,可笑。”书生轻哼了声,神态里尽是不屑。
陈果儿眉头紧蹙,这是骂七郎本来该拿锄头的手却跑去拿圣贤书,而且还把手比成脚,这书生太刻薄了。
七郎虽然没太听懂书生的话,但也知道对方在讽刺自己,满面羞愧的低下了头。他知道自己闹笑话了,早知道就不念出来好了。
只是他最近跟葛先生学了很多,也想教教陈果儿,这才不知不觉间念出来了。
“哥,你别上火,你启蒙晚,多学学就好了。”陈果儿安慰七郎,“不是有句话说吗,有志者不在年高,无志者空活百岁。”
陈果儿说着扫了一眼书生,就算他年纪大又怎样,七郎够认真刻苦,以后照样可以撵上来。
书生也听出了陈果儿的反讽,轻嗤了声,神色间越发的轻蔑,“龙生龙,凤生凤,岂知贵贱在娘胎里就已经注定了。”
七郎的头更低了,听出来书生说他出身不好,虽然心有不甘,可这也是事实。
“佛曰众生平等,与生俱来的高低贵贱都是父母给的,真正有本事的人要靠自己争来。”陈果儿给七郎打气,“是金子早晚会发光,鲤鱼还能跃龙门,扑了蛾子还能化茧成蝶呐。”
书生更加不屑了,径自放下书本,从袖筒里拿出一支纸扇打开轻摇,“世间鲤鱼无数,独跃龙门的却只一二,况本泥鳅乎。”
这是说七郎是个泥鳅,连跟鲤鱼跃龙门的资格都没有。
陈果儿冷睇书生自命风流的样子,明明天这么冷,还拿把扇子装模作样的扇风,他脑袋有病吧?
陈果儿盯着自己的脚,突然眼睛一转有了主意。弯下腰把鞋带解下来,凑到书生跟前,对着他的脸连绷直了鞋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