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今天上午时被这家伙看光了的那件事,闵柔俏脸一红,随即装作没事人那样,笑道:“李南方,你怎么在这儿?”
“吃了点烧烤。怎么,今晚与好朋友聚餐了?”
“嗯,高中的同学请客。”
闵柔点了点头,抬手把垂在肩膀上的秀发向后拢了下,问:“我听说,你今天上午在小车班打架了?”
“那几个小子欠揍,欺负我是刚去的。”
李南方当然不会说他打架,是因为赢光了人家的钱,他觉得闵柔应该很反感赌博。
“有什么事不能商量着来吗?你现在刚、刚出来,最好是别惹事。”
闵柔劝说他的语气,很像大姐姐在劝犯错的小弟弟。
李南方很享受这种感觉——没姐的孩子,心里苦哇。
见李南方总是笑,闵柔也不好把话说深了:“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李南方点了点头,伸出手:“给。”
“什么呀?”
闵柔一看,是两百块钱,笑了:“还钱呢,你哪儿来的钱?”
“跟同事借的。”
“干嘛还要借钱还钱呀,我又不着急花,你先拿着吧。”
闵柔摇头,又说:“行呀,刚上班一天就有人敢借你钱,这说明你人缘不错嘛。”
“那是自然,你不也借给我钱了?”
李南方嘿嘿笑着,来回的又推辞了几番,动作自然的牵起闵柔左手,把两百块钱拍在了她手心里:“拿着吧,等我以后混不下去了,再借你的。”
“下次再借可真要长利息了。”
见李南方态度这样坚决,闵柔也没再勉强,把钱收起来与他挥手再见。
她虽说帮小姨欺骗过我,不过是个好女孩,要不追她试试?
李南方上车后回头看了她一眼,有些心动了。
“哥们,你总共停了不到二十分钟,就按二十分钟算了,要多收你四块钱,到时候你别——”
的哥启动车子后,闷声闷气的提醒他时,李南方拿出一张面额五块的拍在了仪表盘上:“欺负哥们没钱呢?多出来的这一块钱,算小费了!”
的哥肯定是第一次收到一块钱的小费,心里无比郁闷,脚下一踩油门刚要提速,李南方却叫道:“停车!”
把司机吓了一跳:“怎么了,这地方不许停车。”
“草,那你走吧,别想要车钱了。”
李南方也不管车子还在行驶中,推开车门跳了下去,吓得司机赶紧刹车,吼道:“你特么的不要命了?”
李南方也没理他,落地后脚下一个踉跄,顺势前扑向站牌那边跑了过去。
就在他赏给的哥一块钱小费后随意回头看了眼,恰好看到有个男人凑到等车的闵柔面前,对她动手动脚的。
“妹子,别特么的装良家妇女了,刚才那哥们给你钱时,我可看的清清楚楚。”
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把一叠钞票塞进闵柔怀里,伸手就去搂她的脖子,满嘴喷着酒气:“跟哥走,一晚上三千,高于市场价三成,你就知足吧你!”
小胡子给姐夫打完电话后,也没擦嘴角的鲜血,这可是控诉李南方对他施暴的主要证据。
其他司机也没动,大家伙或站或坐的,都直勾勾盯着桌子上那部电话。
在大家伙想来,用不了多久电话就会响起,主管后勤的领导就会召唤李南方去他办公室,接下来——自然是让这家伙滚蛋了。
虽说被他赢走了四五千,可只要能让这家伙滚蛋也行,话说大家都是良民,跟一刑满释放人员混在一起算怎么回事?
叮铃铃,电话如约响起,侯在旁边的小胡子一把就抓起来,放在耳边:“我是小车班的张威,姐夫——什,什么?”
“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齐副总在那边训斥了一句,接着语气变缓:“张威,忍了吧,以后少招惹他,那是闵秘书的关系。”
闵柔在开皇集团的官方身份,远远比不上齐副总,可人家是岳总的嫡系心腹啊,都说是宰相门房七品官,为了表弟去得罪岳总的红人,齐副总这种人精唯有傻了才会那样做。
姐夫都惹不起了,张威更没得罪闵秘书的胆子。
大家伙听不到齐副总在电话里对张班说了些什么,不过看他满脸沮丧的样子,就猜出这个刑满释放人员,应该很有来头,还不是姐夫能惹得。
再看向已经呼呼大睡的李某人时,大家伙眼里就带有了些许敬畏之色:有背景的,坐过牢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昨晚做了一晚上的春梦,李南方是真累了,躺在沙发上觉得比睡酒店还要舒服,等他被肚子里咕咕叫的声音唤醒时,天色已经黑了。
小车班值班室里一个人也没有,唯有空调冷气的嘶嘶声,清晰可闻。
“这些小子,真特么的不仁义,都说是开午饭时喊我一声了,却让老子睡到现在。”
打哈欠流泪的坐起来,瞪着门口发了会呆,李南方才站起身走到水盆前洗脸。
冷水一激,精神头上来了,肚子叫的也更欢了。
“哟,李南方,真来小车班上班了,厉害。”
李南方刚走出值班室门口,正带着两个人巡逻的王德发走了过来,满脸都是羡慕的神色:“这么晚了,才走?”
“坚守岗位,以公司为家,才是我辈应遵守的光荣职责。”
喊了句口号,李南方问:“今晚值班?”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李南方有些遗憾的说:“唉,真不巧,还想请你去喝一杯呢。”
“我可以脱岗的——”
“那可不行。老王啊,咱们员工最注重的是什么?就是必须得对得起岳总发给我们的薪水。改天,改天吧。”
李南方笑着拍了拍老王肩膀,抬头看了车水马龙的公路,快步走了过去。
他有些纳闷。
岳梓童昨天可是跟他说好的,今晚去她家下榻,怎么下班时也不喊他一声呢?
女人啊,总是说话不算话,这是毛病,得改。
站在路边,李南方拿出手机拨通了岳梓童的电话。
响了老大会儿,岳梓童才接听,淡淡地语气一点亲戚感情都没有:“有事?”
“你好像说过,今晚我可以去你家里的。”
“那你来吧,花园别墅区37号别墅。”
“我还没吃晚饭——”
“你觉得,我会伺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