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副院长正要找理由离开这儿呢,闻言点头,淡淡说了句,转身就要走时,却听人说:“等等。”
她回头看去,就看到抱着杨逍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骄傲的眉毛,立即竖起,冷冷地问:“你是谁?”
“李南方。”
和看不顺眼的人说话时,李南方在必须自我介绍时,从来都不会说木子李之类的。
“李南方?我不认识你。”
“你认不认识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都曾经说过,如果闵母服用你们新药,一旦发生什么意外,你们会负责的话。”
李南方说着,走到程教授面前,笑着问道:“程教授,您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
“记得,那又怎么样?”
程教授可不害怕李南方,正如他已经全然忘记,杨逍说等治好闵母后,就会让李南方抽他打嘴巴的那些话。
啪!
李南方用实际行动,回答了程教授强硬态度的反问。
一个耳光抽过去后,程教授就变成了陀螺,原地滴溜溜的转了起来。
边转,边向外吐东西。
他吐的是牙齿。
杨逍刚才有请小叔叔,抽程庸医的嘴巴时,最好把满嘴牙打掉的。
他答应过。
所以当然得实现承诺了。
众目睽睽下,不等程教授急速转动的身形站稳,李南方反向又是一巴掌。
立马,他又变成了陀螺。
不过却是反转的。
依旧是边转,边向外吐东西。
打人嘴巴,别看这动作简单,其实也是门技术活。
一般人,要想只把人满嘴牙,抽的一颗不剩,却不会给其他部位造成伤害,没个十年,不抽个万八千的人嘴巴,还真做不到。
李南方就轻易做到了。
等程教授终于停止旋转,噗通一声蹲坐在旁边椅子上时,满嘴的牙,已经都在地上了。
他双眼翻白,大张着黑洞洞的嘴巴,脑袋呈逆时针方向,匀速转动着。
看来没有十分钟的时间,他是别想从懵逼状态中清醒了。
懵逼的不仅仅是程教授,还有除杨逍之外的所有人。
都傻呆呆的看着他,踩着带血的牙齿,走到了段副院长面前。
“你、你想干什么?”
段副院长下意识的后退,却退到了走廊墙壁上。
李南方淡淡地说:“你也说过,你要为患者负责的话。”
“你、你想连我也打!?”
段副院长总算清醒了,高耸的胸膛猛地一挺,尖声质问。
“不是也想,是真打。”
李南方嘴角撇了撇,抬手一记重重的耳光,就抽在了段副院长那吹弹可破的脸蛋上。
对吕明亮的客气,杨逍看都没看他,随便捏起一根银针,屈指一弹,试了下柔韧度后,刺向了闵母的心口部位。
“施针,不该是把衣服脱掉吗?”
拿来银针的小孟,看到杨逍满不在乎的,拿起一根针就刺在闵母身上后,忍不住轻声问老中医。
老中医却像没听到那样,只是瞪大眼看着杨逍,飞快的刺针,拔针,就好像绣花那样,眼花缭乱的让人看不清。
他也算个施针高手了,从医数十年中,每年都会参加中医切磋此类的会议,见识过的针法,不可谓不多。
但他从没见过——不,是连听都没听说过,还有这种针法。
施针的人,银针,在这一刻居然没有丝毫的烟火之气。
不但他被杨逍施针时的针法给吸引,其他人也是这样。
望着动作犹如行云流水般的杨逍,老中医脑海中忽然有灵光闪过,情不自禁的失声叫道:“水银泻地!”
水银泻地,本意是比喻非常流畅,一气呵成的意思。
但放在这儿,却是一种早就失传了的针法。
老中医能想到这套针法,那是因为他在某本古书中,拜读过描述这种针法的句子,说施针之人在动针时,动作就像水银泻地那样一气呵成,不会有丝毫的凝滞。
但这种针法对施针之人的要求相当高,首先是把控银针的腕力。
银针是软的,不会用针的人,如果拿它去刺人,只会戳破皮肤后,银针就会弯了。
自凡是中医,几乎没有不会施针的。
但绝不是仍何人,都能在施针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接连在患者的十数个穴道上,连刺数十下。
不但动作不能停,而且银针也没有丝毫的弯曲。
就仿佛,杨逍现在刺的不是闵母,而是一块豆腐。
正因为这套针法,对人的要求太高,所以才逐渐失传了。
“咦,你这个庸医,居然也能认出这是水银泻地?”
杨逍也有些惊讶,抬头看向老中医时,手中银针刺穴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停顿。
“盲针,盲针!”
老中医不但没被杨逍骂为庸医而生气,脸上反而浮上近乎于疯狂的崇拜,不住喃喃地说。
李南方也震惊了,心道:“卧槽,种种迹象表明,老子这个便宜侄女,应该是个中医高手啊。这么说来,我岂不是发财了?”
众目睽睽下,除了老中医的喃喃声,其他人都闭紧了嘴巴,生怕喘口气,就能影响杨逍水银泻地般的刺针动作。
嗡的一声,短促的轻响声响起时,杨逍右手抬起,手指捏着的银针,针尖急促颤动着,就像过电了那般。
手指一捻,银针结束了颤动。
杨逍随手把针扔在旁边椅子上的针带上,左手五指张开,慢慢按在闵母心口处,手背上淡青色的脉络,猛地崩起时,突然用力按下。
“啊!”
本来闭眼躺在地上的闵母,忽然大叫一声,翻身坐起,睁开了眼。
杨逍这才松了口气,站起来对发呆的李南方说:“小叔叔,我已经把她治好了。可因庸医误人,她要精心休养半年,每天喝点清淤和血的草药就行。”
“这,这就好了?”
李南方满脸的不信。
杨逍点头时,见识到失传神针的老中医,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激动,跑过来不管不顾的抓起闵母手腕,现场给她诊脉。
看来老中医在中心医院的威望不低,他在给闵母把脉时,就连吕明亮都不敢出声,只是定定看着他的脸色变化。
这段时间内,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程教授,无声冷笑了下,张嘴刚要说什么,却又闭上了。
不是他不敢打搅老中医在诊脉,而是不敢打搅当前死一般的寂静气氛。
闵母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