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瞬间意识到,她又做错事了。
果然,等她飞快的扫了岳总一眼时,就看到秀眉微皱了。
习惯性的,闵柔刚要道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听话小朋友般的坐在沙发上,两只手放在斜斜并拢在一起的两腿中间,轻咬着嘴唇,顶着案几上的果盘上,发呆。
“说说吧,怎么回事。从头到尾的说,说的仔细些。”
岳梓童亲自为她泡上一杯菊花茶,坐在了她斜对面的沙发上。
岳总现在的心情肯定相当不错,不然在刚做过没脸见人的事儿后,也不会还有如此霸道的气质。
同样是坐,闵柔是两腿斜斜的并拢,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可人家岳总则二郎腿一翘,黑色细高跟立马从纤美的秀足上垂下,微微的晃荡着。
看着那只晃来晃去的细高跟,已经收敛心神的闵柔,按照岳总的要求,轻声把她老子怎么作孽的事,从头至尾的详细叙述了一遍。
用了足足半小时。
又把那个装有小手指,照片的信封拿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换做是别的女人,在知道这里面有残指,染血的照片与信纸后,肯定不敢看的。
不过人家岳总是谁啊?
那可是曾经面对数百蓝旗武装歹徒,凛然不惧的大人物,休说是看一截小手指了,就是打开麻袋看人脑袋,照样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维纳斯赌场?”
拿着那张信纸仔细看了遍后,岳梓童秀眉微微皱了起来。
闵柔只知道维纳斯赌场,是澳门的赌场之一。
至于规模有多大,有什么背景,她却全然不知。
可岳梓童却知道。
六年的国安特工生涯中,她可是去过很多地方了,其中就包括这个维纳斯赌场。
赌博业在澳门,那是合法的,就像在荷兰召妓合法那样,是男人们的天堂啊,啊,啊!
澳门总共有23家知名赌场。
至于那些不知名的赌场,多不胜数,毕竟这是与蒙特卡洛,拉斯维加斯并成世界三大赌城的地方,赌场数量要是少了,岂不是很没面子?
在这知名的23家赌场中,维纳斯赌场不是规模最大的,却是名声最为凶悍的。
据说,维纳斯赌场与俄罗斯老牌黑帮吸血蝙蝠,有着不一般的关系,看场子的小弟,也是体格彪悍的俄罗斯大汉。
当然了,无论维纳斯赌场的后台是谁,规模又有多大,名声是否凶悍,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闵柔得还钱。
闵柔如果不能在规定的时间内,把八百万送过去,老闵就会丢掉左手,左臂——最后,是被肢解后装进麻袋里,扔大海里喂鱼。
有句俗话说的好啊,只要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其实这句话有些放屁的嫌疑。
真以为钱是那么好挣的呢?
八百万,放在普通家庭,那无疑是个天文数字,不然闵柔也不会被逼的方寸大乱了。
八百万,岳梓童倒是没看在眼里——召开下午的会议之前。
可会议已经召开了啊,她已经勒令各部门,都把裤腰带勒紧,省下所有能省下的钱,都投进用黑丝技术来武装仙媚丝袜的该装中。
这时候,别说是八百万了,就是八万,岳梓童当前也拿不出来啊。
“岳,岳总,我知道公司当前正处于高速发展状态,处处需要钱。”
始终用眼角余光看着岳总的闵柔,咬着嘴唇轻声说:“要不,我再去别处想想办法吧。”
狗改不了吃屎。
这是老百姓在形容某个人恶习难改时,常用的一句俗话。
说的就是老闵这种人。
好日子没过多少天,赌性很大的老闵就耐不住手痒了,在孙老二的引诱下重新坐在赌桌上。
结果呢,在短短两个月内,就把李南方为他追回的家产,折了进去。
知道家里存款余额只有三位数后,老闵才懵逼了。
他没脸去和妻女说,满脑子都是最后放手一搏的想法。
于是,就在半个月前,把刚买不久的房子,以一百万的超低价,抵押给了某民间贷款公司。
然后,拿着那一百万,失踪了。
闵家好好的日子,就这样再次陷进了困境。
这对闵柔来说,绝对是个沉痛的打击。
比上次闵家被坑六百万,还要绝望。
上次家道败落时,闵柔还能咬紧牙关硬抗,坚信只要她努力工作,早晚有一天会还上借贷,让生活慢慢地改观。
那时候,她虽然累,精神上却是快乐的,坚强的。
这次不同。
爱情这东西,是打击女孩子最有效的武器。
爱情没有了,家产也没有了,闵柔就觉得这世界确实没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因为还有个体弱多病的母亲需要照顾——好多次,她都坐在黄河岸边,痴痴的想,如果一头扎进滚滚的浊水中,是不是就能把这些痛苦,给冲走了?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闵柔今早收到了失踪多天的父亲忽然来信,打开一看,里面有一截血淋淋的小手指。
闵柔当即就被吓得魂飞魄散,这才知道房子已经被父亲给抵押了。
拿着这笔钱要翻本的闵父,在孙老二的带领下,去了澳门,企图做最后一搏。
但事实上却踏上了一条不归路,短短两周内,老闵就把那一百万输了个精光不说,还又在赌场欠下了巨额赌债。
在赌场借钱赌博,结果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到死都还不清。
老闵自知罪孽深重,没脸再连累妻女,准备以死来还债。
只是这老东西的命,对人家赌场来说能值几个钱?
人家二话不说,就把他左手小手指剁了下来,再拍下他的照片,给闵柔来信了。
要求闵柔,务必在收到信的一周内,筹集八百万送去赌场。
假如逾期不到,对不起,老闵的左手就会被剁下来不说,赌债也会从八百万,滚到一千万。
一千万还不给,那么老闵的左臂就会被邮寄来,赌债上升到一千五百万左右。
还不给——好吧,闵柔实在没胆子再看下去了。
她是独生女,母亲又是外地的,不像别人那样在青山有七大姑,八大姨,遇到这种事后,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更不敢和身体已经有起色的母亲说,闵柔唯有躲在医院的某个角落里,捂着脸无声的哭了一场后,才开车急急赶来了开皇集团。
她现在除了求岳总帮忙之外,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
刚来到公司时,她还是强自镇定,不住与同她打招呼的人,点头微笑着还礼。
毕竟是副总级别的大人物了,需要大部分职员们讨好巴结的。
不过,当她走出电梯,来到总裁办公室所在的楼层后,又想到了不如意的命运,心神马上就激荡了起来,坚强的外壳被风吹走,再也无法压制心中的委屈,与彷徨。
只想快点见到唯一的依靠岳总,在她面前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也许心里就会好受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