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澄感觉她的变化,心中也欢喜异常,遂走到她身侧,肩并着肩,说道:“而我坚信,你也亦然,你只是嫌弃自己命硬,怕连累我,才百般推拒,可你不知,我又不傻,我也权衡过,可我觉得人活在世上,入心之人,能有几个,我器小,只能容下一人,若是放手,这辈子都会后悔。”
兰婷再也抑制不住感情,眼泪夺眶而出,哑着嗓子,却也含着浓浓情思,“你傻呀,我比你大三岁,还克父克母克兄弟,甚至连未婚夫也被我克死了,我会克你的,我配不上你。”
“可我还是要你,不顾其他,这便是我脾气,你应该再清楚不过。”他抽走她发鬓的步摇,把怀中的翡翠兰花簪掏出,横插到头上,坚定道:“死心吧,你这一生都只能带我的东西,只能做我的人,我不会让其他可能发生。”
等祁湄派半夏送走殷若华,冬青也从外头回来了。
祁湄这时手中却拿着一本棋谱,正在布棋,见她进来,不由问起:“怎么回来的这样早?”
冬青微微一笑,答道:“走到御花园时,碰巧遇见了七皇子,奴婢以内急为由,先行回来了,想必七皇子定会照拂好兰婷姑娘。”
祁湄丢给她一个欣赏的眼神,手中又下了一子。
冬青知道主子要布局时,总喜欢先布棋,现下见了,难掩心中激动,问道:“主子,您到底是要纳兰婷姑娘入宫,还是要促成她和七皇子。”
祁湄有意把她培养成黑手,于是反问道:“你觉得呢,是你该怎么想?”
“奴婢嘛,肯定一方面要暗中撮合她和七皇子,但同时也定要把她纳入后宫,这样一来,七皇子迟早也得步入四皇子后程,惹得皇上忌讳而失宠,从此与皇位无缘。”
祁湄轻笑出来,“你未免太小瞧皇上了,而且思考的局面也太小。”
“首先你得看,皇上是个什么人,说来也是奇妙,先帝文宗皇帝虽为开国皇帝,却不是草创之才,反而擅长守成,皇上还在年少时,便替先帝爷东征西伐,从戎二十余载而得天下,反而是个草创之才,不擅长守成。他自知欠缺,便以杀治国,一味加强军功,忽略了仁政,如此又过了十年,他已满五十,渐渐开始发现弊端,可想大刀阔斧变革,却也有心无力,又觉自己留下的军功已能流芳百世,于是这八年,多是庸碌治国,人也日渐昏庸荒唐。”
“尽管如此,谁也不能质疑,他曾是杀伐决断的枭雄,小事昏碌,不代表大事糊涂。涉及皇权和储君,他怎么会马虎。而且他今年已是五十有八,怎能不考虑立储之事,四皇子霁泽色令智晕,十皇子兆涵年纪尚小,九皇子明泓他从小厌恶,长孙又过于怯弱,怎么来说,还是七皇子秀澄最合心意,母家不是十分强势,也不是十分弱小,七皇子本身也勤学苦练,为人正派,继位也不会残害兄弟。”
冬青接着问:“娘娘的意思是,皇上从一开始看好的继承人,便是七皇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