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里的他们沐浴在阳光下,笑得温暖而快乐,与霍思危想象中的相处模式截然不同。
霍思危相信照片钟曲衍的快乐是纯粹的,至于温存,她的笑容看起来越纯粹,就说明她越擅于伪装。
快到晚上九点钟的时候医生又来一次,照旧时劝她接受剖腹,她痛得脸都扭曲,也照旧不肯松口签字。
霍思危亲眼见她忍受了一个下午的酷刑折磨,也早已没了要看她如何收场的心思。
他忍耐着说:“我已经知道你是好妈妈,你没必要再冒风险。”
温存已经被疼痛抽走了十分之九的力量,听他讲话之后竟然还能向他挤出一个微笑。
“我可以做到的。”
霍思危感到头痛。
他委实不明白都已到了最后时刻她还在坚持什么。
“你自己想清楚,如果生产的过程中出现问题你后悔也未必来得及。”
温存又笑一下:“不会有问题的。”
霍思危突然生气,她固执起来竟然比他还胜一筹。
她俨然已经不是表演,而是货真价实的愚蠢。
宫缩频率越来越快,终于等她熬到两三分钟一痛的时候,护士告诉她可以进产房了。
推车被推到产房外的时候,一直保持镇定的温存突然紧紧地握住霍思危的手。
她在病房里忍受疼痛的时候内心并无多少恐惧,她甚至还盼望着整个生产过程能够尽早结束,可是推车把她从病房推到产室门口的这段路上,无数的白炽灯像白花花的蛾子一样从她眼前成群掠过,她努力建起的心防一下子就给冲乱。
虽然她一直认为自己可以做到,但她的人生又总是有些无法掌控的事情发生。周医生已经无数次告诉她接下来的生产存在着危险,是否她进入产室之后真的会被危险套住
霍思危这一次没有推开她的双手。
他感受到她的紧张与不安,想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到底还是没说。
他问:“你需要我进去陪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