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后半晌,沈青杉累得实在受不住,便蜷在熬药棚的角落里,打了个盹儿。
醒来后,她眉头紧锁,表情凝重地去见云冽。
“卿卿,出什么事了?”
沈青杉抿着唇,沉默许久,才道:“我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
云冽正在听手下汇报昨日的瘟疫状况,闻言蹙了蹙眉,心里敲起了警钟。
“什么梦?”
“我梦见太后诵经时摔了一跤。”沈青杉低声说道,“太后一向慈悲,为东南灾情忧心,定然寝食难安。若是精神恍惚之下……”
云冽眉心一跳,忙道:“那本王这便派人送信回京,务必照顾好母后。”
沈青杉点了点头,暗暗松了一口气。
若太后能躲过这一跤,兴许还能多活几年。
八月初十,瘟疫已到了尾声,没有新增病患,只余下数百人,尚在恢复中。
云岱悬了一个多月的心,终于落回了胸腔里。
他筋疲力尽地瘫坐在椅子上,气喘吁吁地抬袖子擦汗。
看到云冽和沈青杉终于缓和下凝重的表情,他就知道,此次赈灾,他立下了大功。
云岱殷切地看着云冽,问道:“九叔,万寿节在即,咱们是否该启程回京了?”
在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待了一个多月,吃糠咽菜,连个安稳觉都没得睡,他实在受够了。
云冽看向冯晋才,谨慎询问:“冯先生,此次瘟疫可有反扑之势?”
......
冯晋才摇了摇头,胸有成竹地道:“只要那数百病人按时服药,至多不过七八日,便可痊愈。”
云冽又看向沈青杉,以眼神询问她的意思。
沈青杉微微一笑,云冽的表情软和了些许,淡声道:“明日回京。”
云岱松了一口气,连忙吩咐底下人收拾行李,准备好干粮食水。
沈翠柏拉着沈青杉的手,走到廊檐下,问道:“杉儿,你的脸是怎么回事?现在能告诉二哥了么?”
沈青杉摸了摸左颊上微突的长疤,讪讪地笑了。